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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魔气?鱼羁游想到《北冥饮风法》,这部运转起来切实把天魔给吞吃了的功法。 见鱼羁游没有作答,盈幽没有追问,只是嘴角上翘,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他们,严重么?”鱼羁游犹豫了一下,问出口。 盈幽竟是点点头,“很严重,不过,既然遇到我师,便不会有事。” 魔气对一般人而言便已很难祛除,更不用说入魔了,但她师尊净心道君专门超度天魔。 “请问,有无只感染妖兽不感染人类的魔气?”鱼羁游问她,这位显然非常熟悉天魔。 他心里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不周在巢涧界的经历。 鱼羁游接触天魔或魔气的经验不多,之前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修竹仙君,二者某种意义上都称得上是妖兽。 而他刚回洞真界,周围一圈修士都感染魔气,而其中有人类修士也有妖兽修士,这就与不周所讲述的相矛盾了。 不周曾言“渴望堕落成魔而不能”,说巢涧界的天魔只喜爱妖兽血肉。 “我不知道。”盈幽平静地回答。 怎么会是这个答案?鱼羁游猝不及防。他设想过许多种结果,其中最坏的一种是不周说谎了,唯独没想到在专家面前他还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你说的是九鸣仙君的事吧?”盈幽反倒笑了起来,“不仅是我,所有研究天魔的人都不知道。” 巢涧界是一个相对封闭的主世界,那是妖族的大本营,平时少有人类出没——这是大众的印象。 而直到九鸣的化身去到巢涧,有心人认真探究起这是怎么回事儿,才发现上一个正儿八经去过巢涧界的纯人类,都要追溯到两百年前了。 九鸣没有被魔气感染,也没有被天魔上身,这非常容易证实,也有许多目击者。 后续许多研究者对巢涧界的天魔——也就是转生魔——进行研究,确实发现妖族对这种天魔更易感,这也是为何转生魔先在巢涧界爆发,而后才轮到它的真正源头金玉山。 “九鸣仙君是一位非常诚信的修士,尽管只有他的孤证,但我们选择相信他的说辞,即巢涧界的转生魔只在妖族之间互相感染。”盈幽缓缓解说道。 现在的主流观点认为,所谓巢涧界的转生魔就是金玉山界的转生魔,从巢涧到金玉山,中间发生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转折,使人类也成为其寄生对象——这种现象并不罕见,因为天魔是有智慧的,也许它们挑选目标只是看心情呢? 按照“单种说”的原理,九鸣的化身在巢涧界时,只是没有满足被感染的条件。 不过两地转生魔还有很多不同之处,支持“两种说”的研究者正在寻找更为有力的证据。按照这种说法,九鸣的经历更好解释,专门针对妖族的转生魔当然对他这个纯种人类不感兴趣。 “所以我说,我还不知道。天魔这个东西,大多数人单纯地认为只是上天降下的劫难;我们天天打交道的更明白,说不清楚的地方太多了。”盈幽笑了笑,说起她专业时,一种知性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流露。 原来如此。鱼羁游彻底豁然。 “说来,斩队长和净心道君是什么关系?”鱼羁游问。 从二人相处的微妙氛围中看,斩苍生和净心道君显然关系不一般。 盈幽讶然看他一眼,“我师是不忾的小姨。”很敏锐嘛。 二人开始就一些有的没的话题闲聊。 …… “呜——”长着一对灰棕色圆耳朵的小孩翻下墙,嘴里刚好啃完一根斑叶竹,不小心咬到了手指。 小食铁兽皱了皱眉,五根沾了唾沫的圆短手指从随身洞天里又拿了些新的。 “咔嚓咔嚓——嘎吱——咔嚓——”他蹦蹦跳跳地往自己厢房里走,只是咀嚼声中多了一些古怪的黏黏糊糊的声音。 “叽嘤——叽嘤——嘤嘤嘤——”微弱的嘤咛从他鼓起来的腮帮子中漏出来。 直到有人撞见他,“嘶——修竹仙君!” “咋了?”小食铁兽仰头,不自在地抖了抖耳朵,含混不清地说道。 而从这个幸运药童的视角,看到的是一则恐怖奇谈了。 小食铁兽寒光锋锐的齿间嚼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灰色的皮毛、森森白骨和血肉混在一起;竹鼠小半截完好的身体挂在脸颊旁,还在微微蠕动,美丽的皮毛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好在惊吓只是一瞬,这些日子里,回光堂中住的绝大多数都是沾染了魔气的病人,他们经常做出各种诡异的事,如这般血腥者也不少。 只是修竹仙君外表看起来是个乖巧漂亮的异族小孩,嘴里却残暴地直接活嚼一只竹鼠,给人的冲击最大。 “没事,不,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小药童惯性回复,“还没到放风时间,快些回去房间待着罢。” “嗯。”修竹懒洋洋地应一声,抓了一把不知为何有些痒的脸,结果摸到一手柔韧的皮毛,还带着热气儿。 他有些惊慌、有些疑惑地睁大双眼,将那一团物什拽下来。 伴随着一阵布帛撕裂般的声音,他终于感受到唇齿间的血腥味,也看清了手中为何物——一只幸运竹鼠的后半截身子,两条后腿有气无力地蹬着。 药童心惊胆战地观察他的神态,无红眼、无黑气缭绕,于是叹了口气,“你回房间去,我找个医师来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