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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荒山野岭,沈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轿子,他努了努嘴,显然很困扰,轿夫都跑了,他的腿着实还疼的厉害,他不由对着斗嘴的两人喃喃自语道:“你们......会抬轿子么......” 盛意嘴还被捂着,含糊不清的说道:“老....捏....里...缩....什么” 沈是摇摇头,认命的往山上走去。 翻过两个山头,他们终于到了崇明府,两人倒是面不改色,脚下生风的很,唯独沈是快死在这里了,活宝是活宝,但不太会体贴人,他有点想念阿良了。 沈是看了看府衙,只有一个酒气满身的人,倒在知县椅子上呼呼大睡,盛意拿着方才林子里摘的芦苇枝去弄打着呼噜的人。 他揉了揉鼻子,转过身去继续睡,盛意收起了芦苇,眼尾轻佻,一脚踹上了知县椅子。 噗通,男人摔了下来,揉着老腰骂骂咧咧:“哪个小兔崽子,敢动你县丞老爷!!!” 沈是双手抱在胸前,这崇明府荒唐得很,居然只有一个县丞在当值睡觉,不过人都走完了,他还在,应该还是有点抱负的人。 县丞定睛看过去,不认识,打了个哈欠,坐下来,拍了拍惊堂木,有气无力的说着:“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盛意还想逗逗他,被顺和拦了下来,他打开任命文书,放到了案前。 县丞睁着一只眼看去,猛地站了起来,连忙小跑到沈是旁边,躬身急切的说:“小人许中明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知县大人,望乞恕罪!” 还有几分才华,沈是无所谓扶起他说:“你我同僚,不必如此客气。” “知县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小人先带你去府里歇息,等会喊齐了人,再来为大人接风洗尘。”许县丞为他们引路。 周到体贴,还不打小报告,是个人才啊,沈是高看了他两眼:“有劳许县丞了。” 沈是随口问了几句,了解下府衙大概有县丞一人,主簿一人,捕快五人。 沈是也没去问人都去哪里了,能有人在都算谢天谢地了,他说:“许县丞,衙内堆积的案子一般放于何处?” 许县丞没多大波动,他只觉得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当年也这样来着,还不是被磨去了性子,他从兜里掏出几把钥匙:“回大人,案子基本都在西库房处,不过崇明府击鼓伸冤的人已经很少了,这几年的加起来也没几桩,这里是钥匙,大人还有何吩咐?” 沈是弓了弓身:“没有了,多谢许县丞。” 许县丞先行离去,盛意掸了掸桌子上的灰说:“我看京城那几个鼓都快给人锤破了,没想到这崇明府还挺太平。” 沈是把玩着手里的钥匙说:“是击了也无用吧。” 次日清晨,衙内仍是无人,沈是不介意的打开了库房,陈旧的霉味从里头传来,他打开门通通气,自己搬了个小藤椅晒起太阳来。 盛意伸着懒腰出来,见他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而后晾在一旁,盛意看了半天说:“当值表?” 沈是笑而不语。 盛意拽着顺和一起看,安心的拍拍他胸口说:“这晚上也要当值呢,还好没你我的名字。” 沈是抽了回来放进袖兜里,顺和说:“这个点都没来,老爷你乐观了些。” 盛意摩拳擦掌的邪笑:“包我身上了!” 沈是抱拳,有资源不用是傻子,但此行也不是长久之计,罚有了,奖也不能少,还须去寻主簿瞧下库房。 时至午时,突然见一个白须满面的精瘦的男人,带着五个捕快服的年轻人赶了过来,他满脸迎合的笑说:“小人江翼见过知县大人,为给大人安置酒席,来迟了些,请大人见谅。” 沈是望着他笑说:“江主簿为崇明操劳了一辈子,劳苦功高,我初来乍到,还要您老费心,真是过意不去。” 江主簿感恩戴德说:“能为知县大人解忧,是小人的荣幸。” 沈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客气了,我能帮大家分担点就不错了,那里敢给江主簿添麻烦。” 江主簿显然是被吹捧惯了,一时有点找不着北。 沈是指了指西库房敞开的大门说:“我今日闲来无事,把西库房的案文理了理,就差东库房了,听闻钥匙在江主簿这里,能否交由我去看看呢?” 东库房,可是官府银两所在的地方。 第11章 耍手段 江主簿脸色一下子变了,知县位置悬空已久,这府衙就是谁有钱谁老大,他没想过突然冒出个人来,东西都没来得及撤完。 刚来就想夺权,他苍老的眼睛缩成一条线,身上随意摸了摸,露出偷奸耍滑的神情:“可不巧,忙着给大人操办了,这钥匙可能是落在家里,等我明日给大人送过来。” 沈是揽过他的肩,口吻轻松的说:“江主簿寻我开心呢,谁不知道库房的钥匙,就像是剑客手里的剑,忘了那可是丢了命的大事......” 江主簿浑身僵硬,他都活成人精了还能听不出这话来,没了钥匙按律当斩,这小子不是个善茬,库房里也没多少东西,给就给,日后有你好看的。 他咬着牙从怀里摸出钥匙:“哦!原来在这里,还是大人厉害,说风就是雨,但崇明庙小,怕是一吹就倒了。” 沈是拿过钥匙,笑着推着他一同往外走:“什么风风雨雨,江主簿吃饭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