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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点儿银钱还好意思给他提条件? 仙长不理会身后村人的哀求,转身离去,刚好起了一阵微风,江风瑟瑟中,仙长衣衫猎猎,在一群泥猴儿一样的村人衬托之下,还真有两分道风仙骨的味道,只是“仙”在皮而不在骨,只是表象罢了。 “村长?村长?村长!” “啊?” 几声叫喊,村长才回过神来,神情悲苦比以往还甚。 “仙长说了什么?” “就是,村长你快说啊!村子里有人快顶不住了!” “怎么不说话这人!” …… 七嘴八舌的杂音吵得村长本就焦躁的心像是要着火一样,“够了!都干嘛干嘛去!” 村长满是沟壑的脸上充斥着暴戾,眼角像是快要崩裂,满是血丝。老实巴交的人一般都是好脾气,轻易不动怒,可要是真的发起脾气来那是真的吓人! 满村的人虽然非常想知道仙长到底说了什么办法,这时候也不敢问,只能带着一肚子好奇回了家。有胆子大的想要张嘴,也被身旁的人扯了回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人稀稀拉拉都回村子,江边只剩下村子里有头有脸,说话好使的几人。 “唉!造孽啊……” 村长蹲在江边,看着滔滔远去的江水,“啪嗒啪嗒”一口接着一口猛吸旱烟。 “你倒是说啊!磨磨唧唧让人上火!娘儿们一样!” 三叔公拐杖在地上戳出几个孔洞,对村长这幅样子,实在是看不上眼,心头也跟着上火。 “喜子,你就说吧,大家伙儿都等着呢。” 和三叔公一般年纪的精瘦老头拍拍三叔公肩膀,示意他收敛一下火气,然后询问一言不发的村长,也就是口中的“喜子”。 “仙长说,要一对儿童男女,男娃娃封在桥头,女娃娃封在桥尾,作为给江神的祭品,桥……再也不会塌了。” 江风瑟瑟,六人一时竟没有了言语,死一般的寂静。 “这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办才好?”矮个子的健壮中年人打破了沉闷。 “能怎么办?这不是作活孽吗?”村长喜子“呸”一口痰吐在滚滚江水里,在鞋底狠狠嗑了两下烟锅,起身往远处走去。 “喜子你去哪?” “……我再去寻个先生,定还有别的办法。” * 时间不会因为人的焦急缓慢半分,离朝廷规定时间越来越近,桥的事儿还是一筹莫展,喜子也寻了其他的先生,银钱花了不少,可得到的结果却出奇的一致……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消息在村人间传开了,搞得现在家家户户人心惶惶,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时时拴在身边。 眼看着瞒不住了,喜子和村里的高望重,能说的上话的人召集了大家伙,传达了村里的意思。 如果哪一家自愿献出家里的子女,那就是整个村子的恩人,村子除了出一些银子之外,日后但凡村子里有什么好事儿,这些人家绝对是头一份! 明里暗里意思是,那些家里快要饿死人的人家可以考虑一下。 一天…… 两天…… 许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那些人家,宁愿自家饿死人,也不愿意交出自家的孩子,村子上更是不能勉强,毕竟有伤天和,只能数着日子,空等着。 整个村子都处在低气压的氛围中,就连牲口都像是感受到了一样,叫唤的不如以往勤快。 * “阿梅,你乖乖在家,记得关好门,哥哥去打桶水就回来。” 小梅六七岁的年纪,大眼睛黑石榴一样,扎着两个小辫子,左眼角下一颗泪痣点缀在有些消瘦的脸上,虽然衣衫陈旧,依然掩盖不住身上活泼的气质。 虽然父母早逝,可是哥哥小凡把她保护的很好,灾荒人祸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小天使。 “哥哥你早点回来哦!” 十六岁的小凡已经是半大少年,常年劳作,身形很结实,一把抱住小炮弹一样扑到他怀里的妹妹。“吧唧”一口亲在小梅脸上,少年软软的胡茬扎在小梅脸上,痒得很,小梅在哥哥怀里东扭西歪,笑的肆意。 小凡摸摸妹妹两根小辫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妹妹自己一个人放在家里,一手抱着小梅,一手拿着扁担,去江边取水。 今日阳光格外明媚,小梅坐在哥哥肩头,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温热的阳光暖暖洒在有些单薄的身上,就像坠入凡尘的天使一样。 她也确实是小凡的天使,父母均病逝之后,日子艰难的不像话,但是只要小梅甜甜的叫他一声“哥哥”,小手轻轻抚过他身上的伤痕,小凡便觉得生活有了盼头,有了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阿梅,乖乖等着哥哥。” 小凡把阿梅放下来,阿梅趁机亲了他一下,笑的和花儿一样。 “哗啦……” 水桶被装满,小凡双臂用力,稳稳当当把水桶提上来,可就在这时,脑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天昏地暗之后,倒地不起。 “忒!”大牙花子狠狠啐了一口,看着地上人事不醒的两兄妹,把染血的石块儿扔到一旁。 “还真是费劲!妈的,让老子等了这么多天!” 大牙花子狠狠一脚踩在小凡背上。 “得了,别发牢骚了,赶紧的,一会儿要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