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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皱了皱眉头,翻身上了马。 南宫寒正对着他,泪水潸然而下,“名扬,这个名字甚好,名扬天下。月儿,你且去,万事有师傅为你顶着,待你收复山河,名扬天下回归来。” “月儿记住了。” 缰绳一握,策马奔腾去。 南宫寒会心一笑,武德帝死前曾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叮嘱,“朕愧对你,愧对你们南宫家,可朕也是不得已,凉国来犯,朕需要良将,东方黎不出兵,西南便再无安宁。你看看,看看朕的孩儿,他没有错,错在我,让他出生在了这乱世。” “朕知道你的性子,你若是恨便来恨朕,是朕的错,没有保护好妻儿,也没有保护朕的良臣良将,更愧对的是这大虞的黎民百姓。” 武德帝拉着他的手,喘/息着道:“抱大志者,不应拘守于小节,有远虑者,岂能局限于近谋?你深居朝中自然比谁也看得明白,朕走了你要教他,你要看着他登基称帝,你来辅佐他,朕将名扬交于你,万分放心,那朕也可安心的去了。” 南宫寒嘴角牵笑,缓缓道:“我能完成的嘱托也只有这些了,他现在有德有国,有兵有民,可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刚认回的亲人。 颜如玉的剑刺过来,“老不死的,今夜就送你走。” 奴牙坐在马上回身而望,她看着南宫寒眸光澄亮。 南宫寒也笑着看了她,没有任何话交代。 她不是没有泪水,都含在了心里。 地牢里的一番她犹记得,那时,南宫寒说:“爹很惭愧,也自认不是个好父亲,没有照顾好你们。都说有家才有国,爹也没有做到家国相平,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们。可我余愿未了,若是苟延残喘这一生便不会好过。锦儿,你会怪罪爹吗?” 她看着人,脸上埋了落寞,但还努力地笑着,道:“这一生凄苦,能与亲人相认是我此生最大的贪恋,如今这妄想已达,便没有可以再念的了,爹有自己的心愿未达,锦儿不会过问,只会同爹一起做。” “人生最不甘愿地便是心愿未了,锦儿已知晓爹的意思,更会替爹守护下去。” 雪落眉梢,冰在心间。 无声泪下,混着雪花而落,点在地上,皆化作了这帝都大雪里的一点珠泪。 她回身,抹净濡湿地脸颊,握着缰绳地手已被润湿,冰凉浸透心尖,但她不能,不能再回头。 也不能再渴望什么。 北风呼啸而过,她似乎听见了一生“对不起你”从耳畔刮过。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没有谁对不起谁,不过都是命运之轮。 她不恨南宫寒,不恨这乱世,亦不恨这天地。 恨就恨在自己,心未定,人不安。 …… 上官明棠被大雪浸湿了身子,但却在这激战中化成了最凶狠地兽,他跪着身子看向公子翊,“你处心积虑,如今还不是去不到皇城里,坐不上那紫微帝座。” 公子翊仰首大笑,“谁说我要坐那帝座,那不是我的地方,我从来不稀罕。” “你只想要大虞灭国,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肆意地屠杀……” 公子翊半蹲着,撑刀起身,“对,一味地屠杀,杀掉所有人,你们的大虞皇帝,他的忠臣良将,他们要做一个繁盛之都,那便一起去到地狱,在那里做来看看……哈哈哈” “大虞皇帝自诩聪明,上官羽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可到后来呢,不还是输了,输在了凉国人手里,死在了惨遭他们屠杀的凉国人手中,你说说看,讽不讽刺。”公子翊叹息道:“他们一定想不到的,一定想不到善恶终有报,因果轮回,终究还是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上官明棠抬眸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一触即然,他说:“你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爹,又想方设法困住我,为得不就是有一日可以堂堂正正地给自己正名,给凉国雪耻吗,可实际呢,再看看你现在,该向凉国百姓忏悔地不就是你自己吗,等杀光了所有人,你便也要自杀谢罪,到头来,这场权谋局里,谁也未赢。” 公子翊沉默片刻,忽而又笑了起来,说:“谁说没有赢,赢得一直是我,就是不知晓你还有没有命,能不能看到我给你们做的局。” “你除了离间南越、云莱与大虞的关系,还做了什么?”上官明棠看着他,质问道。 “该死的人,都要在计划中,不论是谁,就像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看到明日初生的太阳,也不会看到晴空万里,雪化皇城的景象。若离,你是我教的,你所有的心思,都在我掌控之中,你以为我不知晓你救东方月吗,你以为江南之行我为何放你,因为你的软肋在虞都皇城,即便你走了,也一定还会再来。” “你动了外公,我知道。”上官明棠说,“我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我也派人查了,外公他不过只是被软禁了,会有人去救,我也早就派了人去。” 公子翊笑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邪魅,好似是暗夜里的幽冥一般,上官明棠了解这种眼神,他见过,在那紫荆山那场大火里,他从尸海中爬出来,他看到了,也是这么一晃的功夫,便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消失不见。 上官明棠说:“当年的那场战争,虎贲军与胡合部的战争,你要杀死所有人的,对吗?你做好了局,我早该想到的,能如此了解虎贲军的除了爹和我,也就只有你了。你将虎贲军的驻军图卖给了达哈尔,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葬身在这场战争里,但你没想到的是,爹为了救我让胡骑踏过了身体,我活了下来,又被赶来驰援地郁大哥所救,所以你才又有了计划,利用我,更好地进去大虞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