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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掠过屋檐上的瓦片,发出细微的声响。 卧房书阁,坐在书桌后头,执笔书写奏折的谢瑾白手腕一顿。 “阿尧,茶水有些凉了,你再去热一壶过来。” 谢瑾白对在边上为他研磨的童仆阿尧吩咐道。 “是,四公子。” 阿尧的手腕早就酸了,闻言,如蒙大赦。 忙不迭将手中的墨条一放,端起书桌上的茶壶。 触手的茶壶尚温。 阿尧这才想起,这壶茶他晚上才刚泡的,这会儿还热乎着呢,这会温度刚好才是。 “四公子……” 谢瑾白淡声道,“去吧。” 阿尧于是端着茶壶,出去了。 谢瑾白将手头上的奏折写好,用镇纸押着周折的纸张。 离开书阁,跨入卧室。 一道寒光迎面刺来。 出手之人动作极快。 谢瑾白侧身躲过,偷袭之人扑了个恐。 很快,对方便再次握着匕首再次扑来,招招皆是杀意。 谢瑾白藏于袖中的狼毫出其不意地点在对方的麻穴。 通常,被点了麻穴之后,对方的手便再难蓄力,偷袭之人在被点了麻穴之后,动作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握着匕首的手直刺谢瑾白的胸口。 谢瑾白眸光微凛。 身子迅疾地如鹰一般向后掠去,衣衫却还是被削铁如泥的匕首划破,有血痕渗出。 那人一击不中,再次紧逼而来。 谢瑾白勾过脚边的凳子,注入内力踢掷而去,趁着那人矮身闪躲的功夫,脚踢对方下盘,右手劈向对方的手腕,左手接住对方手中掉落的匕首,再迅疾点其穴道。“看在棠儿的面上,我不杀你。但是,若有下次,本大人绝不留情。” 谢瑾白同逢生交过手,几个回合,便已将人认了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逢生招招杀机,而他大部分都只是采取守式,并未下杀招的原因。 令谢瑾白不解的是,不知是何缘故,逢生的内力远不及他印象当中的那般深厚。 否则,以逢生的身手同内力,在逢生持刀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亦没有这般容易反手制敌。 逢生大为不客气地“呸”了一声,“有本事你便杀了我!若是再有下次,逢生定取你狗命!” 谢瑾白十分清楚逢生对他一直都有很深的敌意,但是,即便是上辈子,他同棠儿那般水火不容,逢生亦始终未曾对他动手。 此次竟然暗杀他…… 谢瑾白眸光沉沉地看向逢生,“可是棠儿出了什么事情?” 逢生偏过头,甚是不配合。 “你可知,刺杀朝廷要员,该当何罪?当然,我知道你怕死。不过,你猜,若是我将你交到刑部,或者是大理寺,唐未眠又是否能够独善其身?” “谢怀瑜!你,你真卑鄙!” “过奖。” “四公子,茶热好……” 阿尧端着热好的花茶,推门进来。 见到房间里,一身夜行衣的逢生吓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瞥见他家四公子胸口上的伤,顿时大惊失色,“四公子,您受伤了!” 阿尧将装有出茶壶的托盘放在桌上,疾步走了过去。 “无妨。不过是一场误会。” “误会?四公子——” 这什么误会能把人胸口都给划出一道伤来啊! 而且这人脸上还戴着黑纱帽,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分明是意图不轨呢,怎么就是误会了?! 阿尧什么都好,就是啰嗦又太粗神经。 谢瑾白吩咐道,“阿尧,去将花茶装竹筒里。” “可是,四公子,您身上的伤……” “阿尧。” 谢瑾白微沉了语气。 阿尧只好忧心忡忡地下楼去拿竹筒去了。 “这把‘乌啼’我收下了。你走吧。” 谢瑾白解开逢生身上的穴道。 逢生盯着谢瑾白,“你怎知这把是匕首是‘乌啼?’” “无可奉告。” 逢生:“!!!”真的好想宰了这货! 阿尧拿着竹筒回到房间,房间里,只有他家四公子一人。 阿尧大为惊讶地道,“四公子,那,那刺客呢?您,您让他给跑了?” “去将花茶装好。” “噢。” 阿尧只好将花茶倒入竹筒当中。 装好之后,握在竹筒厚的那两端,交给谢瑾白。 “四公子,小心——” 阿尧“烫”之一字尚未说话,谢瑾白已一只手接过竹筒,拿过屏风上的裘袍,出了房门。 “四公子,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四公子,公——” 阿尧追出房间,走廊上,哪里还有他家四公子的身影。 谢瑾白一路跟踪逢生,回到俞府。 期间,逢生好几次,警觉地回过头。 由于谢瑾白隔着较远的距离,是以,逢生始终并未发觉。 谢瑾白看着逢生□□,越过俞府的后院,又见他绕过一条长廊,进到一个僻静庭院。 谢瑾白猜想,这个庭院,应该就是他的棠儿在俞府的院落了。 谢瑾白轻盈地行在屋檐瓦片之上,只见逢生推开庭院其中的一扇房门,里头,意外传出俞自恒的声音。 “逢生,你可总算回来了。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