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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饰他杀人的罪行,严虎也有意放出风声,言他此前曾有意拉拢那位县令,那县令却未曾同意。 如此,也便渐渐有了但凡官员不同意严虎的拉拢,就死于非命之消息。 王鹏也因着有这一消息的掩饰,一连替严虎解决过好几个不识趣的官员。 扶风县的匪患也便随着历任知县的不作为而愈演愈烈。 王鹏虽手中沾有多人性命,可并不意味着他是滥杀无辜之人。 谢瑾白上任以来的桩桩件件,他皆是看在眼底。 严虎派何鸿要他毒杀谢瑾白,谢谢瑾是个好官,王鹏不欲接这个活。 可他心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严虎那艘贼船,一旦上了,便不是那么好下的了。 他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王鹏不仅在遗书当中交代了杀害前任知县的始末,并且将他这些年替严虎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及此次严虎意欲派何鸿除去谢瑾白之事亦和盘托出。 提笔写完这一封遗书,王鹏也便服下他从何鸿手中接过来的那包毒药,混入酒水当中,一饮而尽。 冯平在上交尸检报告时,更是同谢瑾白坦言,王鹏所服用之毒着实太过绝妙。 他行医多年,亦从未见过这种毒药,服下之后,死状竟同饮烈酒猝死一般无二,若不是王鹏在遗书当中亲自交代他的死因,他们只怕以为他只是意外猝死。 换言之,若不是王鹏良心未泯,直接将药参入谢瑾白平日的饮食当中…… 便是谢瑾白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也只会又被当成是一起因为得罪严虎寨大当家严虎,以致意外暴毙的案件。 王鹏下葬的那一天,全衙门的差役都出席了。 唐小棠也随谢瑾白一同出席了王捕头的葬礼。 黄土将棺材一点点掩盖上。 唐小棠记起他头一次见到王捕头时的情形。 原来初见时老头的木讷,本分并非全然是装的。 也许,那才是王捕头的本色。 只不过生活生活生生地将他这个老实人变却了另外一副嘴脸。 可是最终,这个老头还是没有败给心里头的邪念,他宁可结束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当真加害小玉哥哥。 棺材如土,墓被封上。 众人齐齐地对着墓碑躬身。 这个在衙门里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捕头,在生前,为人呼来喝去,遭尽白眼的老头,在他死时,终获得衙门上下之人的尊敬。 王捕头的死,也算是给了扶风县衙上下吏人一个警示,即与严虎那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王捕头葬礼结束,便有诸多吏人,主动向谢瑾白交代自己曾与山上匪人勾结,参与劫道一事,只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县令大人无法接受,他们也甘心受罚。 谢瑾白视情节轻重,对他们每个人皆做了不同处理。 有砍杀百姓者自首者,一律斩立决。 若只是参与劫道,而无伤害百姓之行为,则罚其为百姓施粥赠药,搭桥铺路,以将功赎罪。 好在,这些府衙的吏人平日虽然懒惫,手里头到底是未曾沾有性命,故而很长一段时间时间,都能见到扶风县衙的差人,穿着吏人的皂袍,站在府衙门前派粥,以及帮着百姓干些粗重的活计之事。 一时间,扶风县内,百姓安居乐业,官民融洽。 “废物!” 严虎寨,聚虎堂。 严虎寨大当家严虎,走下披着虎皮的梨花木椅,一脚踹在义弟何鸿的腹部。 这个当年科考失利的秀才,在经过几年的土匪生涯之后,仍是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身上肃杀之气却是日显。 何鸿当场身子往后飞出丈远,口中喷出鲜血,双腿却仍是跪在地上,双手握拳,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句。 “是属下无能,还请大当家喜怒!” 别看何鸿在外头挺作威作福,在这严虎寨,也不过是严虎任意打骂的对象罢了。 他如何能料到,那老头那日拿药时没有半分犹豫是存了自尽之心呢?! 死了也便死了,竟还将这些年帮着大哥做过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何鸿心里是恨透了王鹏那个窝囊废。 “行了,不就是一个小小捕头的反水么,也值得你动这么大的肝火。 便是那谢瑾白知晓前几任县令的死同你有关又如何?那姓谢的又不蠢,绝不会像那郭嘉,只带着十几名衙役便敢到这山头来娇小。 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咱们向光明教主所买的那批兵器被官府缴获了。虽然一时半会,咱们也不缺兵器,怕就怕,这事情会因此闹大,朝廷容不下我们,再一次派兵上来围剿……” 严虎的结拜大哥,严虎寨的二当家史志高反而更为在意朝廷会不会派兵来围剿一事。 家严虎自负地道,“怕什么?不过都是我的一群手下败将罢了。最好是那位谢大人也亲自上山来剿匪,我可是听说咱们这位新县令长相绝美,若是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 说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什么叫是你的手下败将,难道我们严虎寨其他当家的都只是摆设? 史志高面上不悦,嘴上仍是笑着附和道,“哈哈!也是!有大当家的在,咱们哥几个,自是高枕无忧。不就是一个县令嘛,届时若是他当真敢来,咱们就让他成为咱们严虎寨的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