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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白喝不了酒,每次只要沾酒,面容便极为容易泛红,深思迷离。 偏又对佳酿情有独钟。其中最为偏好谢笙亲手酿酒的玫瑰清酿。 醇香四溢,甘冽清滑,每每想起便足以勾起酒虫来。 谢笙乐了,“你这哪是想我们?你这是想着让我们几个轮流伺候你呢。” “谢铃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铃铛儿是谢笙的乳名。 因着铃铛儿这乳名稚气又女气,谢笙七岁那年,便不许家里人这般唤他了。 也是谢母这般唤他他只能憋红着脸,无可奈何,但凡换一个人,谢三公子可要撸起袖子,扑过去跟人干架了。 成功地堵住了三儿子的嘴,谢母这才转头,对着小儿子又是一番温声软语,“春日已过,便是你二嫂生就了一双巧手,又哪里去给你变出什么桃花酥来。倒是相思鱼容易。回头我就去厨房给你做,到时候让漫儿给我打个下手。你二嫂调制酱汁的本事亦是一绝。” “好啊,难得小五回来。” 谢瑾白勾唇浅笑,“如此,多谢母亲,谢过二嫂。” 苏清欢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小五无须这般客气。” 谢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啧。 从小到大都是靠嘴甜这一套,哄得大家拿他当个宝。 谢笙摇着折扇,忽然歪过脑袋,一脸坏笑地凑近谢瑾白,“小五,我听说,你此番巡按淳安,还俘获了一位小公子的心?” 实在是那出“风流巡按俏公子”的说书内容太过精彩,便是远在颍阳的谢笙都在酒肆听说了。 犹记得头一回听说那小公子对言姓巡按于某酒楼大胆求娶时,他还失态地将嘴里的酒都给喷了出去,惹得与他同席的为损友,当即离他远远的。 谢笙问及淳安知府小公子一事,好奇之余,多少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小五同小皇帝走得太近了。 近年来,不断地有关于小五同那位的断袖流言传出。 这样的流言,不论是对出入仕途的小五,还是刚刚登上大统,尚未亲政的皇帝而言,都不是好事。 他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让小五同小皇帝保持该有的君臣的距离,小五我行我素,以致传言愈演愈烈。 忽然冒出个淳安小知府求娶小五一事,对于谢家而言虽谈不上喜闻乐见,同一个地方知府家的小公子传出断袖的传闻,总好过总是同天子有秘闻传出得要好。 若不是淳安同颍阳相距万里,他还真想见一见胆敢求娶小五的那位淳安知府家的小公子。 堂堂太傅府的四公子固然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地方知府的小公子,结个婚契,彻底断了小五同那位的牵连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就是可惜了,小五显然对那淳安小公子并不想法,否则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人淳安知府的地盘杖责人小公子。 这分明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啊。 不同于谢笙这个知情人,谢母对谢瑾白同小皇帝之间的牵扯一无所知,对于外界所传两人断袖一事,谢母更是未曾信过。 倒是对于谢瑾白命人打了唐小棠一事颇为关心,“我听说,你还命人当场将那位唐小公子给打了一顿。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你可曾去看过人家?” 谢笙嗤笑道,“母亲,你怕是对小五的性子有什么误解?咱们家小五啊,看着对谁都一副笑盈盈,容易亲近的样子,实则心可比石头都要硬,都要狠。那小公子当众求娶,小五只是打了人一顿出气,未再深究,估计已是给够那知府面子了,又如何会去探望人家。” 边上,萧子舒抿起唇。 心想,主子何止是去了,带了一堆的礼不说,还被人给赶了出去。 谢瑾白睨了三哥一眼,回答母亲地话道,“去探望过。那孩子现在恢复得不错。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谢笙听说幺弟当真去探望过人家,惊得险些一头从椅子上栽下,“你小子转性了?” 因相貌过于昳丽的缘故,小五从小到大不知收到过多少男男女女的剖心示好。 小五对女子尚且客气,最多只是不搭理人罢了,对于男子的示好,从来都是不假辞色,手段那叫一个狠。 先前也不是没有世家公子被小五整得命都去了半条的,小五可是一句道歉都没有。 按照那位小公子的行事,小五没把人往死里整治都是轻的。 竟,还去探望过那知府家的小公子?? 不是送毒药去的吧? 不过也没听说出人命,小五也没必要撒谎,可见小五当真是去探望人家了。 莫不是真转性了不成? 听闻幺子去探望过小公子,谢母也是颇感意外。 自己肚子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哪能真的不清楚老幺的性子。 自从入宫成为昔日太子,当今圣上的伴读,陷于党派之争,小五行事是越发专断,狠绝了。 听说那小公子没事,谢母这才放了心,“那便好。也不枉你们二人幼时相识一场。” 谢瑾白心念一动。 那日在驿站,小公子喝醉了,一声声,软软地唤他“小玉哥哥”。 谢瑾白实在想不起来,淳安之前,自己何曾见过小公子。 眼下,听母亲提及二人幼时竟曾相识,谢瑾白当即不动声色地问道,“母亲认识那位淳安知府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