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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一向如此,杀伐果断,她要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听了这话祁谟心头暖了几分,如同自己猜想的一般,母后果真不是能舍下孩儿的狠心人。 “是了,你皇祖母更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若皇上要杀,那夜观星斋里必定要留下母子三条命,血流成河。但她也是个女子。”赵皇后一向与皇太后不亲近,难得为她说上几句,“弃子如同心尖割肉,这感触想必只有当过娘亲的妇人才懂。她这样既留下一个太子,又解了那日的死局。否则东宫大变,前朝受损。” “是孩儿错怪母后了。”祁谟忍不住说道,“想必那日舍弃四哥,也是不得之而为之。” “当时我心头已动了主意。不瞒着你,你殿中那王过福其实是府里伴着母后一同长大的家生小厮,是母后入宫后才跟着进宫的。他并非歹人。母后未进宫之前曾喜爱在河边放纸鸢,王过福护主心切,便找河边的渔家学了水性,防着我哪日在河边不慎打滑,掉进河中也好能舍身一拼。就连王过福去你殿里当职也是母后一手安排的,就怕是皇上哪日龙性不悦对你又起杀心。” 祁谟不敢叫母后知道自己与王过福已认作义父,特特摆出愧疚之情说道:“原是这样。怪不得王公公待孩儿有如亲生,是孩儿错怪他了。” 皇后掩去眼中悲悲戚戚的神色,点头道:“那夜母后施以眼色,王过福便早早泡在池水里备着了。可明知安排了人手,真要将孩儿从那样高的亭子扔进瑶池,当真比死还折磨!我抱住容儿赤金色的小棉衣,将他亲了又亲,贴在胸口暖了又暖。他那样小,恐怕是知道要受磨难,吓得抓住娘亲垂落的发丝不肯松手啊!那是我生下的骨肉,我又如何能松手啊!但你父皇在前面步步相逼,再不动手,恐怕哪一个都护不住了……我、我就那样,往下那样一抛,就将我的容儿狠心扔下了。他还哭着,那声音是哭着要娘亲啊,接着一声儿落进冰水的动静那孩子的哭声就停了……” “母后莫哭了,莫哭了。” 自打太子进了凤鸾殿,赵皇后眼中的酸意始终没能褪下,层层叠得愈浓,方才强自镇定还能自定,此刻泪水冒出深深的眸框,竟连不成串子,一大滴一大滴地砸下来。祁谟自从落地就比祁容体弱几分,这不得已的抉择险些逼疯了这个初为人母的女子,可她也算不出长子在冰水中能撑过多久,只清楚若是抛下祁谟,那这连哭声都不大的孩儿必定当场魂归西天。 “他是该恨着我的,否则怎会一直不肯与我相见?王过福潜在水底将他救起,拿着我的令牌连夜送去了太师府。你外祖父当下惊着了,更懂得皇上疑心颇重,叫人方圆十几里买来一具死去的婴孩,愣是绑在王过福的身子上渡进了宫。第二日王过福又假意帮衬捞取四皇子的尸首去了池边,潜入池水中宽了衣带子。直到落日时分才传来消息,说四殿下的尸首找到了,只是已经被池中的千条锦鲤啃食得各处残缺了。” 想必那日王过福也跟着苍老了几岁,否则怎会与母后年岁若仿却总忧心重虑的。祁谟轻轻地将皇后扶至桌前,待母后缓了几缓才说:“正是王过福舍命相搏,我那四哥这些年才能用赵顺安的名字养在井下,怪不得他要嫉妒癫狂了。若是我换了他,只怕比他更甚。” “自打那夜之后容儿受了大凉,管家伯抱着他四处求医,因着无人认得出小皇子样貌,对外都说是府上的家生子。可见过你之后,管家伯止不住地后怕,怕府上众多家丁认出院子里还有个一样的孩子,便将容儿迁去井下。容儿懂事后也不愿再居井下,日日吵着要娘亲要爹爹,气性恐怕随了皇上,动辄摔碗砸伤。你外祖母看着心焦,不得已才认了这个外孙儿,好好地疼他一疼。母后这才与容儿通上书信,日日劝着他。因着愧对于他故而总想法子弥补,事事也顺着。原本以为那孩子只恨我就罢了,千算万算,竟没料到他算计到你头上去。” “那想必母后也不知情,如果孩儿没探错,四哥的身子已经无碍了。” “当真?管家伯说四殿下性子孤僻,甚少说话。” “何止甚少,见了我这弟弟当真是说了好久。就连这伤都是我与他交手时留下的,母后放心,四哥他精明得很。” 赵皇后此时才发觉太子手背有伤,刚要去碰又收回了手。“莫非都是我的报应,最终落得个叫你兄弟二人相残的局面。” “并非如此。我与他应当说是,非敌非友。”太子声音渐缓,“母后只命我自保,可曾想过若有一日身位颠覆,恐怕就不再是母后能护得住了。这样拘着手脚的日子孩儿已过得够够了,若再下去,只怕是甘等着死个不明不白。若真有那日,别说留一个,父皇若是秉雷霆之势将太师府翻遍,这世上可还有我四哥容身的地方?不知孩儿这话,母后听得明白吗?” “自然明白。母后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可有过一次便日夜担忧,怕你做出了什么功绩,想必你父皇又会想起那夜的星象。这事虽说叫太后压下去了,可它就是皇上心里的一根拔不出来的刺。你说母后糊涂也好,妇人之仁也罢,终归是不想你的风头太盛了。” “那母后也该知道,这刺若不拔,我那父皇就不会有一日安眠。他若真计较星象之说,总会找各种由头来把孩儿废了,甚至赐一条白绫,一杯毒酒。”说着太子苦笑起来,这下就说通了,父皇上一世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还不善罢甘休,仍旧是斩草除根。这不是瞎说,而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实,“若我与四哥联手,太师府再与重阳候府联手,来日若有天变,那握在手中的胜算不就更多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