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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星星点点的焰火烫得人一个哆嗦,何太哀向后仰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往少女所在位置相反的地方躲开,但显然小怜的动作比他更快。 蝶刃的黑刀直劈而来,何太哀凝出黑玉挡了一下,但并未全挡,而是将刀锋劈斩而下的角度给扭转了一下,于是蝶刃擦伤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砍痕。 温婪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何太哀自行实验,发现小怜但凡一时半会儿不见之后再遇着他,就必然是要刺砍他一刀的架势,并且不刺到决不罢休。虽说少女出刀一刻显然为情绪左右,是要将他斩于刀下的意思,但好在动机虽然如此,其本人对这劈砍结果却没那么严格,于是何太哀也不是非得死,而是只要见血便算熬过这一关。 眼下堪堪只是受伤,而前头尝试的那几回,缺个断腿是常见的事,何太哀见少女鬼怪攻击他一回之后,情绪趋近于稳定,但显然还为香火吸食所扰,整个鬼显得暴躁不已,像是小兽翕张着爪子随时都要抓碎人的血肉一般,他忍住痛,凝出黑玉覆住受伤的伤口,然后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乖啊乖啊,听话。” 少女仍然一脸焦躁,苍白纤细的手恶狠狠往地上一捶,登时地面出现了拳印裂痕。 并且,不同于以前,显然这一回,她的注意力是在温婪身上。 香火的吸食,令鬼怪肺腑焦灼疼痛,她本能想要饱饮人血来缓解此种疼痛。小怜含煞带怨地扑向在场的唯一人类温婪,但不幸为银质锁链所阻。室内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只是即便这锁链绷到极致,少女仍无法触碰到温婪,但她还是渴望着血肉的补给,哪怕会受伤,她还是没有理智不管不顾地冲向温婪所在的方向。 锁链深深,将少女勒出血迹来。先前何太哀喂食之时,虽遇到小怜暴躁难耐的样子,但也没见过小怜这个模样。他暗吃了一惊,随后立刻以黑玉温柔地包裹住小怜的身体,然后将人坚定地后拖回去,固定在了墙上。 眼位透红的少女,试图挣扎,但挣扎不过,脸上就显出了一点凄怨之色,合着眼角那一点红,像是要落泪一般。何太哀立刻上前将人摸了摸头:“好了好了,别哭啊,忍忍就过去了。听话,乖女孩。” “何!太!哀!” 何太哀闻言扭头,就看见双目几欲喷火的温婪冲他怒吼:“你以为你在逗狗吗?!” 何太哀:“……” *** 一人一鬼步出暗道坐于屋内,气氛诡异,温婪一张脸青得宛如一只刚成型的柿子,何太哀原先还没觉得不对,但刚才被温婪吼完那一嗓子,也觉得有点不大对。 相对无言许久,温婪忍着气开口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喂她的?有按照我跟你说的,好好做吗?” 何太哀:“就是按照你说的来的。” 温婪猛的一拍桌子:“若是按我所说的来,又怎有可能将她养成这样!” 何太哀:“确实便是如此,你用鬼奴的契约问一问我,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反正在你的契约之下,你要我说真话,我是说不了假话的。” 温婪又是狠狠一拍桌子:“你以为我刚刚问你的时候,就没动这份力量吗?!” 何太哀心想我跟这家伙没话聊,然后伸手给温婪倒了一杯牛奶,是想温婪喝东西闭嘴。 温婪恶狠狠地猛灌两口牛奶:“我不在的时候,你有背着我做坏事?” 何太哀:“……没。” 温婪:“那你做了什么?” 何太哀感到契约被触动,他如实答道:“也就喂一喂小怜,然后看看你房间里有什么,其他没了。” 温婪将一整杯冷牛奶灌下肚,稍微冷静了点,他冷笑:“哦,那你有什么发现?” 何太哀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说出了真心话:“温婪真是长高心切才能私囤了那么多牛奶在屋子里啊。不过矮子就是矮子,喝再多牛奶也还是瘸了一截的一米六,没救了。” 温婪:“……” 何太哀:“……” 温婪额头青筋暴起:“何!太!哀!” *** 谁心里没个腹诽的时候,非得让人说心底话,听了又不高兴,何太哀觉得自己这次被烧得巨冤。 温婪手捧牛奶,目光冷如刀:“等小怜冷静之后,你给我示范一下,你之前都是怎么给小怜喂食香火的。” 何太哀闭着眼窝在椅子上:“哦。” 温婪又喝了两口牛奶,然后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又闭上嘴不谈了。默坐了一会儿,温婪放下牛奶杯,起身去书桌处写东西,他写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何太哀还那般歪坐在椅子上,登时心里来气。 一支笔用力抛过去砸中何太哀,温婪道:“你就知道傻坐在那里浪费时间,不知道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吗?!” 何太哀睁眼,一脸莫名:“有意义……的事情,你是指?” 温婪一拍桌子:“给我死过来!” 何太哀默默走过去。 温婪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劈头盖往何太哀脸上砸去,还好何太哀这回反应够快给接住了。 低头看了看,书册上无名,也不知道是本什么书,但总归不至于菜谱,何太哀翻开第一页,疑惑:“这是?” 温婪冷冷道:“给你修炼用的。” 何太哀一怔,随即心中盘算温婪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