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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翻找了下,没找到别的东西,时言叶拿起那本藏蓝色的笔记本,那是陈风的日记本。 9月1日,晴。 我第一次见到司牧白,那个传说中的王者。他站在新生发言席上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的光落在他身上,别人都黯然失色。 我知道,那是天生拥有圣光的神邸,是旁人不能触碰的对象。那将是我深藏在心底的美梦,我从没企望能够拥抱触碰你。 陈风原来是对司牧白一见钟情,不过长成司牧白那模样,谁见了不得有企图啊。 时言叶又继续往下翻,陈风的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写,而是隔一段时间才写一点。 写的也都是关于司牧白。 司牧白的这点那点事,时言叶觉得有趣,原来以前的司牧白也是这么冰山脸,但对同学们都挺有礼貌的,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 而陈风也还没对司牧白死缠烂打,那个时候,司牧白对陈风态度尚可,就是跟普通同学一样。 陈风壮着胆子去请教问题,司牧白也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是什么让陈风发生改变的呢? 应该是他的心事被陈风父亲知道后。 那时已经是高二,陈风记录下那一天,12月24日。 司牧白即将去参加三位一体考试,以他的成绩,轻松获得T大或者B大的保送根本不是问题。 这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不用经常来学校了,甚至可以在高三的时候就提前去大学学习。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不管司牧白是否了解我的心意,我都想让他知道,有个男生喜欢他,希望他幸福。 陈风打算告白,但并不是说自己的名字。 他写了一封匿名告白信,可惜信还没送出去,就被陈风父亲截了胡。陈风父亲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后,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将他狠狠打了顿,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 陈风不断被父亲言语侮辱,开始在日记中对自己进行否认。 他喜欢一个男人,真的就是恶心的存在吗?他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从字里行间的潦草中,时言叶看到一个内向的男生,也许他从小就遭到暴躁父亲的精神压迫,他把司牧白当成精神信仰,原本只是想躲在暗处看一眼就好,心底隐藏的秘密却被自己父亲,最害怕的人残忍揭开。 就像是一把刀子,连着血肉划开,再不断撒盐,烈火浇油,总是不能好。 反而让原本很正常的事情,变得不正常。打碎了三观,重组成了更扭曲的东西。 陈风开始转变性子,他把司牧白当成救命稻草,他想让司牧白来救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开始无休止地骚扰司牧白,歇斯底里,不留余地,仿佛那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心得到安抚。 而事实上,除了他自己重塑对自己的认知,谁都救不了他。 不断的自我否认和持续打压,陈风的人格早就支离破碎。也许他现在能清醒地告诉你,他是谁。但撕开表面,探究内里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已经迷失自我。 翻到最后,时言叶发现日记本被撕掉了几页,具体上面写着什么内容,也许不会有人知道了。 时言叶翻翻口袋,他不可能堂而皇之带走这本日记本。 只得用手机一页一页拍下来,再将日记本撕掉那几页纸后的两张纸带走。 正要走出门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咔吱——”门再次发出刺耳的声响,陈风父亲佝偻着背走进房间,沉重的脚步踩在地板上,溅起一些些粉尘。 陈风父亲在房间里环顾四周,像是找什么。 四处环视一圈后,才走到床边蹲下,伸出手往里掏啊掏。 时言叶躲在衣柜里,只能通过一条缝隐约看到外面的景况。陈风父亲撅着屁股,一怼一怼地,不知在床底下掏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动作才停下来,似乎是找到了床底下东西,将它慢慢取出来。 那是一柄带血的刀。 陈风父亲微眯着眼,仔细看手里的刀,翻来覆去后地用手细细揣摩。 之后,重重地叹口气,将刀子又塞回床底。 起身走到书桌旁,看到书桌上的灰有被擦除的痕迹,陈风父亲一愣,随即抬起头,眼中带着狠厉。 第89章 “谁?”陈风父亲的嗓音粗哑, 一边询问一边跟躁狂症一般在房间里转圈。 终于,他停下脚步,看向那扇老旧的衣柜, 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缓缓朝衣柜走过来,时言叶沉下脸, 陈风父亲看似年纪大了,实际上体力应当还很好。 从他胳膊处一块块虬蜷而起的肌肉就能看出来。 “他爸?”门口传来轻轻的问询问。 陈风父亲停下脚步, 想了想,走过去开门。 陈风母亲站在门外,眼中带着惊恐地看着他:“下酒菜买回来了,你在孩子房间里干啥?” 陈风父亲只咧唇笑了下,忽然伸出手, 抓着她的头发撞向墙面。 “啊——”一声痛呼, 陈风母亲的表情龇牙咧嘴, 捂着自己的头发。却架不住陈风父亲的力气, 脑子里一片空白,脑壳生疼。 “说,是不是那个男的进陈风房间了?”陈风父亲并不傻,一猜就猜到是时言叶进来过。 陈风母亲捂着额头咬牙:“你在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让别人进阿风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