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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什么绑我?”她主动开口。

    “废话,你是怨鬼,我是捉鬼师,你说我绑你干嘛?”张行客摇晃着自己受重伤的胳膊,怒斥道。

    “天底下这么多恶人不抓,你们倒好,闲着捉鬼。”

    容臻没吭声,他和赵一龙都决定把审讯的任务交给最谙熟此道的张行客。

    “你是怨鬼,不抓不行啊。”张行客走近女鬼,“你叫田静是吧,你想要他的命?”他指了指床上奄奄一息的莫羡聪。

    “他不该死么?”田静的脸和画里截然不同,只剩下恨了,咬牙切齿用尽全力的恨。“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不该死么?”

    “他杀了你?”张行客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看过他的画,你怀孕了,你们的孩子呢?是不是。。。”张大佬抿了一下嘴唇,有点不忍心,“是不是他找人做成。。蛊了。”

    听到这里,田静猛地挣扎起来。“他真的是畜生,是畜生啊,不!!!他连畜生都不配做。。。他应该被挫骨扬灰,永远。。永远入不得轮回。”女鬼说的太激动了,她的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

    容臻的脸色苍白,女鬼这么激动地样子,他们八成猜对了,莫羡聪这个王八蛋为了红,不仅杀了当时的女友,还把她当时怀着的孩子取出来,用他亲生孩子做成蛊,变成了供他驱使的小鬼。

    为了名利,能做出这样的事。

    还配做人么?

    真是猪狗不如。

    田静挣扎着,身上的煞气更胜,她嘶吼道,“你们几个是人么!是人么!哪怕有点心。。就不应该。。不该阻止我。。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一无所有。。眼见拥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慢慢的折磨他。。一直到死!”

    “我知道你恨他,但你若是这样报复他,你的下场比他惨。”张行客嫌弃的看了一眼正在被渡命的莫羡聪。

    “我不在乎!”田静大喊,“我被困了这些年,本来会被一直困下去,是没有机会出来报仇的!哈哈哈。。苍天还是。。还是偶尔长了眼。。!要不是偶然的机会,我永远也没法手刃仇人!”

    偶然的机会几个字砸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张行客:“什么机会?是什么人放你出来的?”

    田静:“好人!”

    张行客哼了一声,“田静,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有么?”

    田静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天上自然不会掉馅饼,可天道有轮回,这个混蛋干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这些年。。他过得风生水起?他有钱。。有女人。。活的这么潇洒。!我却被困在地狱里,我的。。我的孩子更是不见天日!难道不是时候。。不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么?”

    靠天道惩罚恶人,哪有靠自己亲手来的靠谱?

    张行客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一行干的久了,见过的事太多了,人不是好人,鬼不是恶鬼,人恶起来比鬼恶。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的事多了去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他的价值观里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安慰剂,给自己给别人都套上桎梏。

    他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张大佬出口的话就现实多了,“你想过么,他死后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很重的惩罚,下辈子猪狗都不一定能做的了。可你和你的孩子都是无辜的,本来你们可以好好轮回,下辈子的功德都花不完,是要享福去的。无论此刻谁在你背后参和,让你这时候害死了莫羡聪,你的报应都不会小。”

    田静笑了,她的脸跟舞台上涂了重重油彩的戏子一样,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样貌了,细长的眼睛向上挑开,带着半边的嘴角向上歪,每一个器官都在讽刺张行客,“别骗人了,我已经知道了,我被人困了魂,身体早就毁了,现在又化成厉鬼,还枉说什么投胎轮回?”

    张大佬被拆穿,依旧面不改色,吐出五个字,“你的孩子呢?”

    田静沉默了,她被击中了要害。

    “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人间,就被剥夺了生命的孩子,死后还要被邪术困住,为自己的“父亲”做大红大紫垫脚石,难道连轮回都不行么?你甘心么?”

    田静还是没出声,听到自己的孩子,想到他也要跟自己一样,从此烟消云散,再也不能轮回,她脸上泪水无声的滑落。

    张行客乘胜追击,“你刚才不想让我们找到他。”

    明明躲在暗处的女鬼,听到他们说有小鬼的哭声,要去寻小鬼,就急慌慌的攻击他们,才会漏洞百出,让他们轻易地给抓住了。田静不像会害自己的孩子,但这个小鬼出声,分明在寻求帮助,这中间倒是什么关系,张行客一时没理清楚,他抬起眼睛瞥了一下半空。

    “让那个我看不见的东西不要去找我的孩子。”田静不挣扎了,她看出来张行客是在打眼色,“你们听我说完,莫羡聪做的事,总要有人知道,他是个多么恶的人。说完,我就跟你们走,告诉你们是谁放我出来的,我的孩子也让你们带她轮回。”她讲出最后的条件。

    赵一龙在半空里嚷嚷,“抓都抓了,不能直接吃了么?”

    张行客看了一眼容臻。容老师淡定的说,“听她说吧。”

    于是张大佬点了点头。

    得了允许,田静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好像被锁住的回忆一下拉开了闸门,太过沉重,让她身上突然重新冒出了原有的那股子气质,淡淡的,带点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