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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钊在一旁闲着没事消遣范维辛,将范维辛的脸色逗得青一阵白一阵的。 “您大半年难得来一次,就是来这儿谈工作的?”谢思钊一见贺定西进来,翘起二郎腿,不高兴地说道:“上哪儿找来这么个呆子?” 贺定西傍晚下班刚回家就接到了范维辛的电话,他想到晚上正好和谢思钊有约,就顺便把他约到了谢思钊的店里。 “起开,不要祸害我们青年导演。”贺定西赶走谢思钊,自己在范维辛身旁坐下。 他客气地拒绝了一个主动靠上前来的美女,问范维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范维辛拉耸着脸,在酒吧迷幻灯光的照耀下,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原来这位牛杰就是范维辛电影的男主角,此人科班出身,个人条件不错,但时运不济,出道以来只参演过几部没有水花的网剧。 后来不知怎么地,牛杰就给范维辛给看上了。范维辛扯着贺定西的大旗一番坑蒙拐骗之后,牛杰便以超低的片酬出演了《她杀》这部电影。 可惜好景不长,电影拍到一半,牛杰就因为吸/毒被抓了。 一个不知名小演员吸/毒被抓,本掀不起什么大浪。没想到营销号为了KPI故弄玄虚,话里话外暗示这个人是宁玦,这才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听范维辛说完前因后果,贺定西问:“所以,这小子确实是吸了?” 范维辛讷讷地点了点头。 贺定西果断道:“这人不能再用了。” 范维辛仍有些犹豫:“那…电影怎么办?” 撇开片酬不谈,范维辛苦筹到的资金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支撑换男主重拍。贺定西作为这部电影的“出品人”,范维辛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他商量。 “你先回去吧。”这事说大不大,横竖也是笔投资。贺定西沉吟了片刻,对范维辛道:“我考虑好回复你。” “可是…”范维辛不放心,他知道这个项目对贺定西来说不过是玩票性质,赔了也就赔了,他未必上心。但对范维辛来说,《她杀》这部电影就是他的一切。 贺定西看出了范维辛的担忧,对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想办法解决。” 范维辛走后,贺定西和谢思钊聊了一会儿天。原来谢思钊今晚特地约贺定西出来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琢磨着给他介绍个对象。 谢思钊的手指飞快地滑动着手机相册,边翻边说道:“都是你喜欢的类型,看看?” “给您旗下工作室的艺人介绍对象?”贺定西挥开杵到眼前的手机,露出了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可真有你的。” “可少跟我在这儿装蒜,现在你知道自己是我旗下的艺人了?平时和我拍桌子对着干的时候怎么没这个觉悟呢?”谢思钊好心被贺定西当成了驴肝肺,一下子也来了脾气:“正值壮年的青年演员,怎么就不能谈恋爱啦?大不了咱们不演戏了还不成吗,舒舒服服地当一个幕后老板。” 贺定西当谢思钊又在犯少爷病。他招了招手,让服务生过来收走了桌上的烟灰缸。 谢思钊撇了撇嘴,单手搂过身边那个精致小伙儿,眯起一双眼,从头到尾将贺定西细细打量了一番。 谢思钊暗自琢磨了一会儿,问:“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年轻轻轻阳痿了?” 谢思钊身边的小伙儿一听,“噗嗤”笑出声,看向贺定西的眼神略微有些同情。 谢思钊没等贺定西说话,突然又像是想到了比“年纪轻轻阳痿”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一般,瞪大了眼睛:“莫非你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谢思钊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靠谱,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贺定西就鲜少在声色场合露面,身边也没听说有什么燕燕莺莺。他每天一收工就不见人影,活像一夜之间看堪红尘遁入空门。 “少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我先走了。”贺定西这时候又忽视了谢思钊尊贵的“老板”身份,懒得和他继续磨嘴皮子。他起身穿上外套,对陷在沙发里的谢思钊道:“晚上少喝点,明天还要去公司。” 一出酒吧的大门,贺定西就将谢思钊的傻话抛在了脑后。开车回家的这一路上,他都在考虑《她杀》的事情。 其实范维辛的担忧不无道理,贺定西当初投资这部电影的时候就没指望可以回本,全当在支持青年导演。 不用看公司给出的项目评估报告,这个项目肉眼可见地是个大坑,多投多亏。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减少损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彻底放弃这部电影。 但是... 想到范维辛那愣头青,贺定西又有些于心不忍。给了希望后再亲手打破,最是令人绝望。 贺定西回到家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快速洗漱了一番,临睡前再次翻开了《她杀》的剧本。 床头亮着昏黄的灯光,贺定西的目光落在剧本上,思绪却飘了很远。和宁玦分开之后的每一天都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是今天听到了太多关于他的消息,让他不可控制地想起这个人。 宁玦有一个小习惯,看剧本的时候喜欢随手在上面写批注。宁玦批注的内容稀奇古怪五花八门,有的是对人物的正经分析,有的是对情节的推断,有的甚至只是对其中细节的小小吐槽。 贺定西花了点时间,将剧本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这本剧本他翻过很多次,本子里内容早已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