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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卓静思终于稳定下来,坐在被告席上,陈光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安心,旋即再没说什么,只打算静观其变。 不过就两人这简单的眼神和肢体语言互动,法庭里的人都看出来,这两人是一伙的。 大法官暗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发,有点头疼。 这本来就是个涉外的大案,涉及到的仿佛还是个华夏的大人物。 普林斯实验室以为他们捏到的是个软柿子,却不曾想捅上的却是个马蜂窝。 最悲惨的,是因为情况极其特殊,法官大人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其中内情讲出去。 早在昨天时他就已经开始受到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也包括来自白宫和五角大楼的意志。 政坛力量希望他判得轻一些,可科学界又普遍希望他判得狠一些。 两边都是大拿,他给夹在中间分外难受,另外来自华夏的一些力量,甚至华夏大使馆的态度也会左右他的决策。 现在同一件事里又搅浑进了另一个最近正把全美搞得鸡犬不宁的华夏名人陈光,事情当然变得更复杂了。 普林斯的法务部和控方律师团同样注意到了陈光的存在,另外他们也认出了辩护律师团中的带头大哥皮萨罗,这可是个出了名的超能颠倒黑白的律师界大拿。 原告方暗想,自己这边有点准备不足了,虽然证据对己方极其有利,但要论及江湖地位,自己这边所有人加起来或许勉强能和皮萨罗打个平手。 早知道就该找欧华律师事务所的大佬级律师来了。 算了,目前的局面是己方占据绝对优势,只要按部就班的把官司打下去,应该输不了。 这可是颇受关注的公审,虽然出于保护被告人隐私的原则没有电视直播,但全国公开的文字直播可少不了,另外科学界又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只等捷报。 一旦连这样的官司都给打输了,自己这律师事务所以后休想再从科学界接到大业务! 输不得啊! 上午十点整,公审准时开始。 卓静思当然不会像普通的被告人一样给铐着镣铐站在那里,而是三分娇羞、三分惭愧、四分镇定的坐在被告席后面。 刚才皮萨罗律师让她在法庭上尽量不要讲话,如果被问到带走样品的动机,也尽量往无意的方向去引,大体可以说成是在收拾化妆品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瓶子的缘故。 虽然这显然是睁眼说瞎话,但律师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让瞎话变成公正的“事实”。 嫌疑人自己都并未意识到拿错了东西。 从有意变成无意,这里面的含义差别就大了。 那为什么里面的样品会少了几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回国之后发现拿错了东西,但想着会尽快拿回来,随便放在什么什么地方,被别人误以为这是面霜给用了一下啊! 什么? 你又问是谁用的? 被当成面霜使用过的样品在哪儿? 那你得去问华夏的排水管网系统。 皮萨罗敢定下这样的策略,也是因为之前他与卓静思短暂的沟通,确定在这两天多的时间里她虽然碰到过短暂的问询,但却从未松口的缘故。 接下来,便是原告方普林斯法务部发言人陈情,然后卓静思作为被告人,按照皮萨罗交代给她的说辞睁眼说瞎话,紧接着就是控方律师团与皮萨罗带队的辩护律师团队唇枪舌剑的剧烈交锋了。 双方你来我往,从民事法律谈到了专利法案。 原告方一口咬死卓静思的行为给普林斯实验室带来了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违背道德与商业规则,同时更是违背法律的行为。 被告方则坚决予以否认,并坚称此事只是个误会。 双方战得过于激烈,以至于负责文字播报的工作人员打字都快打不过来了。 换个辩护律师,在法庭上恐怕迅速就会落败,任他巧舌如簧,普林斯方面的实锤终究太多。 幸好是皮萨罗,虽然渐渐落入下风,但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休庭时,都依然并未完全落败。 中午,陈光以华夏大使馆及外交部官员的身份得到了与卓静思短暂的交流机会,刚好五分钟。 “对不起。” 两人在会客室见面的第一句,就是卓静思分外惭愧的道歉。 陈光却直摇头,“你道什么歉?” 卓静思一愣,“我这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吗?还害得你放下电影的事情专门跑普林斯顿来。” 陈光本想顺着卓静思这话接下来,装成牺牲很大的样子,但转念想这可能太无耻了点,就实话实说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昨天下午到的普林斯顿,但却是因为别的事情,我也是今天上午八点过才知道你这事临时赶来的。” 卓静思一愣,“啊?” 陈光又道:“但过程都不重要,结果可以接受就行了。但这事你真没必要给我道歉,因为你并没有给我惹麻烦。” 卓静思纳闷道:“就这还不算麻烦?” 陈光笑笑,“起码算不上大麻烦,之前我还正愁着怎么和普林斯接触呢,现在倒是刚刚好。” “哪里好了,他们根本就不和我谈,我白费心机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白费,只是你自己并未意识到而已,别紧张,今天下午我就能把普林斯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