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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的拳头却猛的收了回来,转身就走,这是琉璃的吩咐。 电视机前无数人都傻愣了眼,他们正想着,这年轻人怎么了,说动手就动手,说走人就走人。 正当所有人都纳闷着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 王仁脑袋上崩出一道鲜艳的雪花,仰天栽倒。 前一秒钟还梗着脖子硬气的王仁,下一瞬却扑倒在地上,站得近胆子小的人垂头一看,给恶心得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被人一枪爆头了。 谁干的? 不远处,徐立正这老头正双手平举着一把枪,枪口上还冒着烟,他的表情极度愤怒,痛骂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子!我杀了你!” 徐立正身边的法警一摸腰间,自己的枪什么时候跑这老头儿手里去了! 护了一辈子犊的徐立正,居然在公审法庭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偷偷摸走了法警的配枪,一枪崩了他自己的儿子! 如此的匪夷所思,如此的难以置信,叫所有人刹那恍惚,但却扼腕叹息。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出人意表却又仿佛在冥冥之中注定。 被偷了枪的法警无比慌乱与迷惘,自己这枪里面明明是没装子弹的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这法庭到底是怎么了! 最想主持公道的人终究是忍着没出拳,最要保王仁性命的人却当庭夺枪崩了他自己的儿子! 电视信号第一时间被掐断,大川省电视台甚至都没想好到底插播什么广告,在长达三十秒的雪花之后,大川省电视台直接开始播放原定半个小时后的下午档老剧,正放到最后两集大结局的《黑洞》。 燕京小楼里的一群老人,也被直播中断前短暂的画面给弄神色僵硬,再配上这部应急顶上的电视剧,就更讽刺了。 一直笑闹着的老人沉默良久。 其中一老人皱眉道:“大川电视台的这些人在想什么?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接着给我们播反腐剧,是想打我们脸吗?” 居中老者重重喝了口茶,“老唐你不要过于敏感了,你没看这上面放的是三十集吗?这片我前些年得空看过一次,好像就快大结局了,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巧合也不能接这剧啊!”先前那老者还有些生气,拿起电话似乎就要打出去。 靳姓老者却是一摆手,“老唐,算了吧,你这电话要打了出去,不得把人在广电系统里的活路给堵死了?以后谁还敢播公审?其实照我看,这做得对!做得好!就是该给一些人提个醒,来个敲山震虎!” 一直和靳姓老者不对付的江姓老者也点头,两人难得的达成共识。 居中老者最后一句话给这事下了个定论,“区区一个徐立正,纵容区区一个学校里的王仁,就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这也是在给我们所有人提个醒。这些事儿,该管一管了,目前的确在管,但力道还不够大!” 不光这群老者给狠狠的震了一震,电视电脑前的普通观众更是目瞪口呆,胆小的孩子或者女生甚至当场给吓得哭出声来。 徐立正的表现,实在太疯狂了。 法庭上登时乱作一团,枪依然捏在徐立正手中,徐立正似乎愣住了,两边法警猛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再把枪给夺了。 徐立正的僵直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便挣扎起来,嘴里喊着,“你们做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官员!” 其中一名法警狠狠一拳打在徐立正后脑,“还官员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侄儿一枪崩了!你还官员呢!” “什么!”徐立正反倒比其他人更震惊,更茫然,给摁在地上的他缓缓抬头,正看见倒在地上的王仁,还有他那碎成了烂西瓜的脑袋,满地的殷红鲜血与惨白脑浆,是如此触目惊心。 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并未完全失去记忆,稍一回想就回忆了起来。 徐立正顿时面若死灰,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开枪打死我儿!我什么时候拿到的枪! 我之前从来就没有用过枪! 我怎么可能打得这么准! 我承认我的确很愤怒,很怒其不争,看他在电视直播上都如此张狂,的确很厌烦,但我从未想过要打死他啊! 看着那边闹闹嚷嚷,武山也是扼腕叹息,“这徐立正是气晕了头吧?” 陈光神色漠然,“谁知道呢,这是报应吧。” 王仁当庭死了,他这无期或者死刑,都没了说法,没了意义。 原本紧接而至的是徐立正的庭审,不过因为这突发状况,前罪未定,再添新罪,庭审也不得不暂且休庭。 “善恶终有报,徐立正有今天,也是他自己活该。其实他真挺可惜的,如果不发生这些事情,他身为咱们国内经济学界的泰山北斗,不说名垂青史,至少百年后学经济搞经济的人也能记得他的名字。”武山与陈光并排往大厅门口走着,看着前方正被两名法警押着,一脸迷惘与默然,眼神无比空洞的徐立正说道。 陈光却是摇着头,“武叔叔你这话不一定对。无论他人怎样,如果他真做了实事,留下著作,哪怕他是个恶人,一样会被人记得住。古有柳三变,流连青楼不知返,再正宗不过的一好色登徒子,但他写的词,也是成就,更是贡献,一样名垂千古。百年之后,世人如果忘了徐立正,和今天这事没多大关系,说白了还是他学问没做到家,和他做人没太多关系,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替徐立正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