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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重重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气，雷耶斯就是心头一紧，他忍不住攥住了自己的球裤。 “何塞……” 一说到何塞，他就想起了那个留在赫塔费的何塞·帕萨雷拉。在如今的赫塔费里他依然是主力，但是没有了自己天赋技能的支持，他的进步很慢，但总算是在进步……这也是好事。他一如既往的训练努力，他在比赛中也表现得很沉稳。只不过西甲联赛的对手毕竟还是要比乙级联赛的对手强太多，他一个人再厉害也阻止不了球队连续丢球和输球……真是可惜，如果当初他能来瓦伦西亚，自己就不会跑去葡萄牙找卡瓦略了。 常胜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迅速回到现在进行时，然后继续说：“你已经十八岁了，对不对？” 雷耶斯不明白教练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个，他也不敢抬头看，就只是低着头使劲点头，而且点的比之前摇头还要用力，似乎只有用这样的方式他才能表明自己的清白一样。 “十八岁啊，都是一个成年人了。为什么有些时候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呢？你以为我让你在塞维利亚的比赛中首发，是在给你出难题吗？” 雷耶斯继续使劲点头，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不对劲，于是又使劲摇头。 常胜被他这样子逗乐了。 “哈，行了！别摇头点头的了，我不信你不会说话。虽然你的塞维利亚方言有些难懂，但我还带也是去过塞维利亚的人，我听得懂一些。把抬头起来，我不是要训你。” 雷耶斯听到这话，才半信半疑地抬起了头，依然怯怯的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常胜。 这模样……让常胜想到了一个他穿越前在国内看的一部国产电视剧，真是像极了里面的一个人物。 《士兵突击》里的主角许三多大部分时候就是这么看人的，随时准备把头低下去，老实认错。 没想到雷耶斯变成了西班牙的许三多，常胜有些好笑。 其实常胜不知道，如果没有他，雷耶斯未必就会是这样的。但是在乙级联赛两次和赫塔费交手，常胜都给小小的雷耶斯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尤其是当初让隆多铲的那一脚。 所以在雷耶斯幼小的心灵中，常胜一直就是一个头上长角，背后有尾巴，舌头是分叉的恶魔。 因为只有恶魔才能够理直气壮踹人家的脚，还毫不悔改的。 看到常胜脸上突然浮现出来的笑容，雷耶斯那种对方是恶魔的感触就更深了。 “好了，你别这个样子，搞得我好像要打你一样。你的天赋是如此出众，但是首先你能自信一点吗，何塞？” “我……”看着常胜的眼神，雷耶斯张嘴欲言，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常胜这次换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再叹出声，只怕又会给雷耶斯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孩子的性格啊……要改变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 于是常胜不说雷耶斯性格的事情了，就说后天的那场比赛。 “我让你首发出场，只是因为维森特需要休息。最近大家训练的都很苦，这你也知道。为了避免伤病，我让更多的球员轮换出场和休息。难道你不希望获得出场的机会吗？” 雷耶斯又摇头。 “所以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场比赛，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常胜摊开手反问。 雷耶斯故作勇气，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我不是，我是觉得，呃……觉得，在皮斯胡安球场，我怕我会表现不好……” “为什么你会表现不好？皮斯胡安球场你不是很熟悉吗？回到那里你就应该是回了家一样。” “我担心自己会听到那些球迷的嘘声……面对我熟悉的队友们，我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踢了。”雷耶斯说完又把头低下去了。他知道作为职业球员，这么做是很丢人的，可没办法，他就是无法抛开内心的这种想法。 他得承认主教练说的对，他已经十八岁了，可却还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常胜心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原因。 不过以前没听说过你有这样的毛病，是因为你一直在塞维利亚待到成名，然后就去了阿森纳。后来再回来，整个人也要成熟多了。 现在嘛…… 常胜拍了拍雷耶斯的肩膀：“我理解你，何塞。” 听到这话，雷耶斯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主教练会对他破口大骂的——这符合他对常胜的一贯认识，主教练的脾气不是特别好。尤其是最近的事情，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伊布拉希莫维奇的？之前他一口一个“伊布”“伊布”地叫着，显得非常亲昵，可是现在伊布去哪儿了？在B队呢。 所以他原本以为自己说出来之后，会惹来主教练的一通臭骂，说不定还会被他打入冷宫，可他必须要说，否则他就会很纠结。 但他并未等来狗血淋头的臭骂，而是一句让他很意外的“我理解你。” 这么一个撒旦般的主教练，竟然说理解我？ 雷耶斯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他的大脑当机了。 第六十三章 这就是职业足球！ 当雷耶斯终于鼓起勇气向常胜表露了自己的心声，表达了他对未来那场比赛的惶恐和迷惘的时候，他原本以为常胜会大骂他“你究竟是不是职业球员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