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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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严萱萱第一次感觉自己很不是人,完完全全玷污了这份爱,一千一万个对不起萧贞对她的疼爱。她难过地趴在枕头上,控制不住地恸哭出声。 严萱萱突然很恨爹爹,若她爹爹也能像严诗诗爹爹那般能干,叱咤沙场,她哪里用得着背叛爱情?她直接就幸幸福福当上太子妃,与太子表哥携手一世,恩爱一生,活成天下女人最幸福的模样。 偏生她爹不成器,连个世子之位都守不住,连累她,爱情都要背叛。 “呜呜呜……”严萱萱痛苦极了。 —— 东宫偏殿,朱皇后双眼冒火,气势凌人吼向不争气的太子:“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没想到,你居然偷偷摸摸做下这样的事,如此管不住自己……” 本想脱口而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但这种字眼,对儿子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朱皇后最后咽了下去。 母后的盛怒,萧贞自以为明白,萱萱到底是亲表妹,是大家闺秀,婚前失贞,传出去,对母族影响不好。 “母后,是儿臣的错,一时放浪了。”萧贞主动承认错误,然后表明自己会负责,“表妹,孤会负责的,年后就迎她进宫……” 朱皇后一听,更加盛怒,厉声打断:“迎她进宫?你拿什么迎?正妃,还是侧妃?” 萧贞刚想道侧妃,不过话未出口,朱皇后又抢了话:“母后告诉你,正妃、侧妃都轮不上她!你也不想想如今朝堂是什么情形,咱们势力比不上从前了,急需联姻拉拢势力,荣国公府的嫡长女,广荣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贝奇郡王家的郡主,这三个姑娘做你的女人,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助力?” “而严萱萱呢,除了一副皮囊,还能给你带来什么?就靠她那个官职保不住,世子之位也保不住的窝囊废老爹吗?” 萧贞愣住。 朝堂他自然是在意的,所以决定要了严萱萱的那天,就没想过太子妃的位份,承诺的只有侧妃。可今日听了母后的侧妃人选,每个姑娘背后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朝堂势力,若严萱萱占据侧妃之位,他势必要失去一部分唾手可得的势力。 很不划算。 见儿子陷入沉思,朱皇后心头略略松了口气,态度稍稍缓和点,叹气道: “萱萱这种婚前不检点的姑娘,哪怕她是母后的血亲,母后也着实有些瞧不上。但念在你确实喜欢她,母后也不为难你,年后让她进宫,以普通侍妾的身份。委屈,是委屈了点,日后你多多宠爱她,早日诞下子嗣,等你登基为帝,再补偿个妃位,她也就不委屈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贞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他也是有朝堂抱负的,表妹,他自然爱,但是影响到朝堂,绝对不行。 而且,反正都是做妾,都能陪伴在他身侧,是侧妃,亦或是普通侍妾,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他去表妹房里多睡,偏宠表妹,表妹哪怕只是个小小侍妾,在东宫也是有地位,能活得滋润的。 思及此,萧贞点了头:“好,便依了母后,暂时先委屈表妹一阵。” 至于出尔反尔,如何对表妹交代,萧贞并不忧心,严萱萱那么爱他,身子也给了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伺候一世,于她而言,便是快乐。 她不会拒绝的。 饱含信心,萧贞恭送走母后,立马回到寝殿去哄严萱萱。不料,寝殿空空如也,床幔后,屏风后,哪哪都没有严萱萱的身影。 “表妹,人呢?”萧贞质问门口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脸懵逼:“表姑娘没出来啊。”扫视寝殿一圈,确实不见表姑娘,却见寝殿的后窗开着,小太监惶惶不安道,“回禀太子殿下,表姑娘会不会跳窗出去了?” 萧贞来到窗前,见窗户上确实有浅浅的姑娘脚印,疑惑了,萱萱跳窗做什么? —— 朱皇后见太子没有昏头昏脑为了一个严萱萱荒废朝堂,心头还算欣慰,将通知严萱萱做普通侍妾的事交给太子,便率先离开。 远远瞥见寝殿,想起寝殿里光着身子、没脸没皮的严萱萱,朱皇后眉眼阴郁,越发瞧不上严萱萱一家子。真真是有什么样不成器的落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腌臜女儿。 当她是出卖皮相的妓.女呢,勾得太子要了她,就能换来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 简直打错了算盘! 朱皇后满腔的怒火,内心来来回回酝酿,等会儿见到堂妹,得如何数落她!不仅要数落得堂妹接受女儿进宫做普通侍妾,还要骂得堂妹有自知之明,别想通过严萱萱从太子这里捞好处! 这般想着,朱皇后即将走出东宫大门时,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焦急的呼喊:“皇后姨母,皇后姨母……” 朱皇后扭头一看,见是严萱萱披散头发追上来,顿时心头越发恼了,她以为严萱萱不接受“普通侍妾”,跑来找她求情。 朱皇后真心不待见严萱萱,不做停留,继续大步走。 宫女识趣,一左一右挡住严萱萱去路,抓住严萱萱双肩不让她动。 严萱萱挣扎不开,急了,要是今日没机会朝皇后诉说,便再也没机会了,她可不要正月十六抬进宫给太子做妾。永远低太子妃一头,日日给太子妃屈膝请安,那样低人一等的苦难日子,她不要。 “皇后姨母,我有很重要的事向您汇报,只要您听了,我保证您立马心情大好,再不为太子表哥的私事烦恼,真的,”严萱萱见朱皇后身影越走越远,急得大喊,“事关恭王一脉……” 恭王? 朱皇后脚步一顿,这几个月来,恭王一脉可是颇受宣武帝看重,眼瞅着势力逐渐做大,越来越炙手可热。他们太子一党正考虑要拉拢恭王一脉,可惜,恭王一脉始终中立,不偏帮太子。 更可恶的是,恭王他们不偏帮太子就算了,恭王世子还与严如莺定了亲,而严如莺的嫡亲侄女严诗诗又要嫁给大皇子,如此一来,恭王一脉倒是要被大皇子拉过去了。 你说朱皇后急不急? 朱皇后立马停下步子,示意严萱萱上前:“你手头能有什么消息?”并不信严萱萱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愿意给她机会开口。 严萱萱神神秘秘,示意朱皇后摒弃左右,最后两人前往凉亭,严萱萱凑到朱皇后耳边,言简意赅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她爱太子,愿意为了太子,嫁给卢宴,来一场政.治联姻。 “什么?”朱皇后轻蔑地扫向严萱萱双腿之间,就她这副被太子玩过的身子,卢宴又不是傻子,还能要? 抛开清白不谈,严萱萱那个落魄家庭,恭王府能看得上? 简直异想天开! “这种白日梦,就不要做了。”见严萱萱不安分,一边勾着太子,一边还做梦要当恭王世子妃,朱皇后一阵冷笑。 说罢,再不欲与之废话,抬脚要走。 “皇后姨母,若正常途径,我自然当不上恭王世子妃,可若您给我创造机会,让我躺在昏迷的恭王世子身边,共度一夜呢?哪怕只是共度一刻钟,也是够的。”严萱萱闭上眼,豁出去了,咬唇道, “您知道的,我已不清白了……无论恭王世子碰不碰我,他都得认栽……” 此话一出,朱皇后立马转过弯来,正因为严萱萱不是处子了,所以只要成功睡在卢宴身侧,被人发现后,就能哭诉卢宴不是人,强行占有了她。 如此,倒是比弄个处子丢去床上,更能成功。 事后,能不能将新娘从严如莺换成严萱萱,就看皇后、太子以及朱国公府的态度够不够硬了!上了他们的姑娘,想抛下,不负责?不存在的! 严萱萱的想法,迅速打开了朱皇后接近恭王一脉的思路。之前,朱皇后自然想过联姻拉拢的,可卢宴已有未婚妻,严如莺家世也很强大,换新娘困难丛丛。如今……只是将新娘从严如莺换成严萱萱,换来换去,都是严国公府自己的姑娘,难度就小多了。 思及此,朱皇后觉得此法可行。 不过可行归可行,上一刻,严萱萱还痴缠太子做那种事呢,这一刻,就又满心惦记卢宴,作为太子的母后,朱皇后心头不大爽快,感觉儿子被人耍了。 “严萱萱,你实话实说,从头到尾,你只是将太子当做跳板?是吗?”朱皇后忍不住问道。 一下子被问到核心,严萱萱面露窘迫,但这样的大实话,严萱萱怎么可能会承认,低头,面露忧伤: “皇后姨母,不瞒你说,萱萱对太子表哥是情真意切,百分百爱慕的。但最近发觉太子表哥越来越不开心,时常哀叹朝堂的艰辛,萱萱舍不得太子表哥那般忧愁,便想出这个法子帮一把……” “好厉害的一张嘴,够了。”朱皇后不想再听,直接打断。 虽说这样的严萱萱实在够恶心,得陇望蜀,欲.望填不满,但也正是今日的严萱萱让朱皇后看到了闪光点,不得不承认,严萱萱是个目得性极强,为了达到目的,很能豁得出去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一旦坐稳了世子妃之位,铁定能源源不断地给太子一党挖来好处。 如此,朱皇后总算看严萱萱顺眼了点,凌厉的眉眼倏然软化。 严萱萱见好就往上爬,低头朝朱皇后提要求:“皇后姨母,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嫁给太子表哥了。我不敢亲口向太子诉说,您能不能帮我转告……” 说是“转告”,其实啊,是严萱萱被太子先前的深情给骗了,唯恐太子太过爱她,疼在了骨子里,不肯放她走。她是想求朱皇后帮忙,施压太子,说服太子放她走呢。 朱皇后何等精明的人,立马听出真实意图,不过这等事,她可不屑做:“萱萱呐,到底是旧情人,还是你自己好好去告个别吧。” 她的儿子她清楚,绝不可能霸占严萱萱不放手。若是还未得到身子,还有那么几分可能不愿放手,可瞧瞧寝殿里那一番动静,两人都不知道上床多少次了,一只破鞋而已,她儿子能有多留恋。男人嘛,对睡过的女人,总是很容易放手。 再说了,既然决定重用严萱萱,就得好好儿培养起来,严萱萱连面对太子,亲口告知不能再嫁他的勇气都没有,可怎么行? 所以,朱皇后丢下拒绝的话,立马潇洒地走了,将难题丢给严萱萱自己解决。 严萱萱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的,她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先头太子对她的深情和安慰呢。要她做坏事,她从来不犹豫,但要她拒绝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她觉得……很难。 正在这时,萧贞从寝殿寻了过来,撞上从凉亭离开的朱皇后。朱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萧贞看得莫名奇妙,总感觉母后那个笑里饱含深意。待朱皇后出了东宫,萧贞立马跑向凉亭里的严萱萱。 “萱萱,母后……没有为难你吧?”萧贞握住严萱萱双手,温柔地问。 严萱萱摇摇头,面对如此温柔待她的萧贞,她有种欺骗他感情的犯罪感,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她状态有些不佳,萧贞想歪了,以为是母后提前告知了她“普通侍妾”的事,她伤心难受了。萧贞弥补似的,摸摸严萱萱凌乱的头发,牵着她小手回寝殿去梳妆打扮,言语上越发温柔起来: “萱萱,你别难过,在东宫,在孤身边,品阶并不重要,只要孤最宠你,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人上人……” 这番话,乍听一下,似乎很甜蜜,可严萱萱细细一琢磨,琢磨出了不对劲。怎么听着,像是给她的品阶会很低? “表哥,进宫后,你打算给我个什么位份?”琢磨一路,回到寝殿,严萱萱到底忍不住问出了口。 萧贞一愣,原来母后还未告知? 面对心爱姑娘眼巴巴的询问,萧贞一时有些不忍心看她伤心失落的表情,因为不敢看,萧贞干脆一把抱住她死劲亲吻,缠绵热烈。 “萱萱,孤爱你,有孤的爱在,名分……真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良久,吻得严萱萱快上不来气时,萧贞一把推倒她在床,让她面朝枕头,一边继续亲吻她耳朵,察觉她有些迷迷糊糊时,萧贞说了实话,“萱萱,两个侧妃母后已经定下了,孤无能为力……但你放心,待孤日后登基为帝,第一道圣旨,就册封你为皇贵妃,仅次于皇后,好不好……” 萧贞边说这话,边撩起她裙子,大动起来,再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日后真的会好好宠她。 为了安抚严萱萱受伤的心,萧贞也是很拼,不仅体力上给予最大力气的疼爱,甜言蜜语也是井喷似的爆发: “萱萱,给孤生个儿子,不,不止生一个,咱俩生很多很多,日后挑一个出来继承大统。” 不够可惜,这些甜言蜜语严萱萱都没有耳朵去听了,前头听说只给她侍妾的名分时,严萱萱一颗心猛地沉到底,脑子嗡嗡嗡直响。 皇后没来前,萧贞承诺给侧妃之位,皇后与他谈话才多长时间,有两刻钟吗?就成功说服太子只给她一个侍妾之位了? 换言之,太子根本没替她争取,就迅速妥协了!这也叫深爱?这也叫深情? 哈哈哈,直到这一刻,严萱萱才突然领悟,太子先头的深情,都只是做做样子啊,都只是在作戏啊。 太子居然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严萱萱的心都碎了,很想哭。恰好这时,萧贞压住她玩命般宠爱,身体的疼痛,令她一下子眼泪泛滥,“呜呜呜”真的哭了出来。 男女恩爱这种事,说来很奇妙,心里幸福感爆棚时,男人怎么用力,女人都觉得甜蜜万分,恨不得你再用力些,两人死在这场恩爱里才好。一旦感觉被恋人背叛,严萱萱哪里还能享受到快乐,每一次的玩命冲,都是折磨啊。 最后报复似的,严萱萱趴在枕头上,扭头朝萧贞喊出报复性的话,叽里呱啦一长串,将她要另嫁卢宴的事吐了个干净! “你说什么?”萧贞停下动作,盯着她质问道。 真的看到萧贞有些发怒,质问上了,严萱萱心头猛地怂了,理智归了位。她委身太子的目的,本就是卢宴,如今可不能因为对太子失望,就发疯似的刺激太子,去得罪太子。 “我,我……太子表哥,皇后姨母说,你如今朝堂日子不好过,若我能嫁给卢宴,就能替你拉来很多助力……”严萱萱假意委委屈屈起来,说了很多甘愿牺牲自己,成全他的话。 萧贞先头浑身僵硬,任谁自己心爱的女人,转头就说要嫁给别人,都会心头很不是滋味的。但萧贞果然是太子,朝堂利益至上,就如同他三两下被朱皇后说服让严萱萱做侍妾一样,眼下,他很快又被严萱萱说服,接受严萱萱另嫁卢宴的想法。 “萱萱,委屈你了,为了孤,你要牺牲至此。”萧贞同意严萱萱另嫁卢宴,但在严萱萱耳边提了另一个要求,“萱萱,可孤真的爱你,真的舍不得你。日后……就算你嫁给卢宴,也不要断了与孤的联系,好不好?” 严萱萱一懵,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严萱萱猛地明白过来,萧贞是要跟婚后的她,做一对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还像现在一样,偷偷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