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为何遗忘我
“风浪,何等风浪?” 冷声截断了血煞神游,他回神垂头作揖,“这个风浪,是夜溟的王主。” 血煞原以为提到他,葵凰溪眼中会露出波澜,但见并非如此。 葵凰溪的眼中除了酽冷便只剩下淡漠。 “那是谁?” 血煞倥偬着身子,腿此时如同灌了铅水一样,沉得他胸腔发闷。 亦是百般震撼,内心亦是如潮汐翻腾覆雨。 “主子,你……且要好好想想,夜溟王主!” “夜溟,王主?”似好整以暇歪着头,深邃眯了眯眸。 “难道你不记得了吗?”血煞蓦然抬起颔,情绪有些激动,“你仔细好好想想!” 见他心急如焚,失态的模样,葵凰溪心中略略不解,不禁问:“此话怎讲?” 血煞胸腔的窝火附着生疑,急步冲上王座,掌掴着她手握瑶斝的手。 “白司寒,淼国的国师,王妃,你都不记得了吗?” 葵凰溪赩眼陰沉着,游丝落在血煞掌掴着她的手上。 毫无波澜,“何意?” 血煞气息逐渐紊乱,掌掴她的手又不适度拰了下,瑶斝哗啦一声,碎开了花,侵湿了她的袂袖。 葵凰溪瞬时赩眼如丝,血色弥漫,但见情形逐渐恶劣起来,宗筠内力一使,将冒犯的血煞推了去。 “血煞,不得无礼,别忘了,柔玄是谁的地盘!” 血煞愣眼迟滞,缠绕疑心在心头,见宗筠对他拌使了一眼神,他随即作揖歉意,“主子恕罪,属下无意冒犯。” 葵凰溪缄默着,寡淡出声:“你,方才说,这风浪,那会如何?” “想要在次赢得武林大会,夜溟王主,将会是主子,最大的障碍。” “那就全都铲除掉!” 他不解,这些年的愁云惨淡,万里凝,挫使了葵凰溪发生了什么。 如今,唯有与那人见上一面,或许,一切都还有回转之地。 “主子,酉时跟属下去见一个人,主子很快就会明白。” 冷峻在蔓延,杏眉微蹙下,血煞及时解释,“属下并无恶意,主子请相信属下。” “信你。” 宗筠眼神复杂的看着血煞,遂随退下时,他紧紧尾随在血煞身后。 脚步局促迎了去,“方才大殿内的话,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血煞遏下步伐,斜睨望他,“难道这两年之间,你还没从主子身上发现出什么吗?” 闻到此处,宗筠稍稍沉思起来,遥想起当年的事。 他起初以为,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后来经自受伤,暗算,中毒,她的睿智,雍容,举止之间都甚至淡漠如云,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这个腹黑又会算计心机的女子,竟是这般如履薄冰,这般世态炎凉,彻夜难眠时,他总能瞧见烛光还未泯灭时,这女子望月长叹,醉影红颜。 轻抚着那镀银的软剑,那柄墨画竹扇,浮雕含梅香的令牌。 却殊不知,到底在念及何人? “她在念何人?”五里雾。 “柔之。” 惝恍后又惊,“江湖医圣,拥有梅花令的柔之?这怎么可能!” “柔之,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言到此处,血煞窘然不语,宗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为了,主子?” 伊人眼聚清波,轻盼曼顾顿觉有情原是无情。 宗筠终于理了这紊乱的思绪,心头一震触感,他不知,手无存铁的一个女子,如何能承受这般击痛。 “原来,如此啊。” 腓叶被风零落,栽去了雕梁绣户内,葵凰溪拭擦软剑,通体闪着寒芒,倒映在瞳仁里。 “报仇,雪恨!” 荏丰从暗中迎来,“主子,淬付派已失去经济来源,只不过,属下派去的江湖人士不知为何,都魔怔了似的,被人控制住。” 猗机倚在梁柱上,嘴里正嚼着她亲自做的糕点,莞尔道:“此毒非毒,此花非花,中了独眼公子的毒花,会永生囚禁在心牢中。” “可有解法?” 惊鸿笑声琅音,“主子的血。” 言罢,葵凰溪手中诡异的多出一碗血,笑意桀桀,“让他们喝下。” 荏丰附和笑了,“是!” 猗机经自两年前被她所救后,决心跟随在后,但他也不忘时刻寻找凡子君的下落。 “主子,接下来如何做?” 葵凰溪没有回应,但听得气息平稳,却见她疲惫得闭上了眼睑,已熟睡去。 猗机无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隐没进了梁柱内。 据说人只有在疲惫时,恍然梦里才能目睹到一些重要的事物。 肠回转,气相断,内心的一潭死水,归于凝固。 似有一个绰影渐渐朝着她走来。 她在迷惘,还在踌躇,还在质疑,这些盘根错节的的思绪,踯躅得内心紊乱,头疼欲裂的。 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些什么,内心忽而孤寂又冷漠。 “到底,遗忘了什么?” 云里雾里之际,渐渐揭开稠雾的男子,刀削五官,冷硬的光镀在了脸上,菱角分明。 却有薄雾罥绕了那双眼,让人觉有谪仙不染的感觉。 水仙香气迎面扑鼻而来,摄了她的魂,勾了她的心弦。 只知,这气息令人安心,令人发怵又令人心动。 “这到底是什么?” 但见男子伸长臂弯,一把将她扯入怀中,含情脉脉,“为什么要丢下我?”柔和嗓音深深入进她的耳中 浑身紧绷着,陌生又似熟悉,但极力想回忆起什么,她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便只觉承受不住这反噬的击痛,一把将男子推开。 刻意呈出赩眼,“别碰我!” 嗔怒吼时,男子却仍是不甘心的又一把将她囚禁怀中。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葵凰溪欲要挣脱,却发现力气无论使得多大,男子双臂似个紧箍锁一样,让她一丝一毫不能动弹。 她心底无比纳罕,竟有人不怕这只赩眼! “你……你!” “别离开我了,好吗,别一个人承受了,小溪儿……”略有哽咽的声音。 游丝在耳畔,“你到底是谁?” 男子有些惊怵,“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什么?” 男子苦涩的笑了笑,眉峰上挑了,捧着她的脸就堵住了唇,轻柔互贴。 她睁大湛赩眼,“你……你!” 只见到一片看朱成碧,迷离惝恍,分不清眼前的现状。 “小溪儿这两年的韬光敛彩,其实是为了小溪儿,你若安好便好,但你想要做的事,我在身后,都会暗暗助你,可千不该万不该,一却忘了我,这让我好生伤心。” 男子捻着她的肩,憯凄着,说得一方茕茕孑立。 她懵了懵,只能眼睁睁看男子对自己为所欲为。 男子指腹勾勒着她腰间纤细轮廓,撩拔着,“难道小溪儿莫不是忘了与我共度悱恻缠绵的晚上?” 瞬时,她如履薄冰的脸靥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薄红。 “恬不知耻!” “事实罢了。”男子宽衣解带,戏谑又起,“看来不做一次,小溪儿是不会想起我!” 她全力挣扎,赩眼因愤懑而血光粼粼,迸溅出一道无形却强劲的功气,男子周身缭绕起寒气来,下意识自我保护。 “小溪儿……” 震碎薄冰之际,男子凝望着这诡异的眼,心疼到了极点。 “都是我的错,如我来得早一些,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她愣住了,怔在了原地,怀中一片温暖,却只是顷刻间,立即从王座上弹起身来,气息不定。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为何他不怕我的眼,到底是谁?” 许是听见惊呼声,猗机从暗中出来,焦虑问:“主子,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