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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蒙的咒骂声混着哀嚎声再度从内殿传来。 琼萝几乎绝望:“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官一片缄默,良久,才有人斗着胆子道:“自然可以去仙州其他地方寻找更好的丹药,只是那样太耗费时间,二殿下怕、怕撑不住……” 琼萝花容惨白,再度哽咽起来。 “王后!” 这时一个小内侍跌跌撞撞从外面奔了进来,激动的指着外面道:“有人献药来了,说是能治公子的伤!” 第18章 夜奔 闲杂人皆被屏退,仓颉躬身进殿,跪到地上向琼萝磕头:“老奴拜见狐后娘娘。” 琼萝坐在一方金牡丹缠枝榻上,一双杏目虽哭得红肿,仍不掩王后威仪。垂目打量仓颉片刻,问:“你说你要献药。” “是。” 仓颉道:“听闻二殿下伤重,日日被断尾之痛折磨,老奴愿尽绵薄之力,为娘娘和殿下分忧。” 琼萝道:“连医官都束手无策,你从哪里来的药?” 仓颉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五彩琉璃瓶,双手高高举起,道:“回娘娘,这是博彦君上在世时留给少主的九转回魂丹,用仙州最珍稀的百味灵草炼化而成,有续命之效。” “既是续命之物,你怎么能轻易拿来献于本宫。” 仓颉道:“实不相瞒,这丹药……是奴才偷来的。” 琼萝神色一震,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富贵险中求!” 仓颉抬头,老目灼亮:“老奴是来向娘娘和殿下求生路的!只要能救祝蒙公子的性命,是偷来的借来的有何区别。” “救人如救火,请娘娘允许老奴先拿药为公子续命!” 琼萝惊疑不定的望着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时侍女慌慌张张从内殿奔来出来,道:“娘娘,殿下痛得快受不住了!” 琼萝一咬牙,霍然起身,盯着仓颉道:“好,本宫便信你一次。若我儿有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主仆偿命!” ** 滴——答—— 萤囊在幽林里散发着幽谧的光,不断有雾水从林叶间滴落下来。 少年青袍缓带,乌发湿淋淋的搭在肩头,美玉般的肌肤,寒星般的乌眸,都精致的仿佛山间精灵,颇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昭炎踞坐在麒麟背上,目光游移一圈,最终落在少年纤细的腰上。 青绸衣料吸饱了水,紧贴着少年肌肤,将那里的曲线勾描的一览无余。昭炎心里无端一痒。 他早知道这小东西生的精致,浑身上下无不赏心悦目,连脚趾头都格外圆润漂亮,却不料腰竟如此细。 昭炎滚了滚喉结。 忽然觉得有些干燥上火,与这冷雨夜一样的鬼天气颇格格不入。 长灵察觉到他那股隐隐透着不善的目光,往阴影里错了半步,而后歪了歪脑袋,小狐狸一样,带了丝调皮道:“你不该来的,君上。” 这副情态,与平日那个只会躲在斗篷里怯怯望着自己的小东西判若两人。 昭炎眼睛一眯,御着麒麟向前逼近两步,问:“本君大半夜淌着水饿着肚子来救你,你就这态度?” “好听话都会说。” 长灵依旧歪着脑袋,乌眸里带了点笑:“我为什么要信你呢?君上。” 他一口一个“君上”,勾得昭炎心尖一阵阵酥痒,简直恨不得咬这狡猾的小东西一口才好。 小东西显然不傻,又悄悄往阴影里藏了藏。 “你行呀。” “涂山长灵。” “该招的一句不招,都学会跟本君犟嘴了。” 昭炎怒极反笑,直接拔剑斩断那片碍眼的老藤,把少年彻底笼罩在麒麟角萤光里,驱赶猎物似的迫得少年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卡到一块半人高的山石上。 山石两面全是带刺的荆棘,后方就一处坍塌的洞穴,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昭炎逼得紧,左右又无处借力,少年不得不向后弯折腰肢,撑着身体不掉下去。 “跳呀。” “你不是能得紧么。” 昭炎拿鞭柄戳了戳少年腰肢,冷冷嘲道。 他这一下使了力,与之前戏谑式的手法截然不同,长灵对痛敏感,乌眸立刻渗出层水汽。 “够娇贵的呀。” “怎么现在不逞口舌之快了?” 又是一下。 长灵咬唇,身体轻轻一颤,乌眸里水汽更重。 昭炎打量着他这模样冷笑:“给你两分好颜色,就忘了自己是谁是么?也敢在本君面前恃宠而骄。” “本君眼里容不得沙子,想保住命,就安分守己些,要是再不听话——” 昭炎声音忽顿住。 因下身突然传来的异样触感。 低头一看,一只纤巧漂亮的雪足,不知何时已胆大的探进了他玄色袍摆里,此刻正肆无忌惮的一路攀援而上,在他大腿内侧蹭来蹭去。 这蔫坏的小东西! 他以前倒小瞧了他! 昭炎神魂一荡,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强维持镇定抬头,果见少年乌眸里虽含着水汽,嘴角却是微微挑着的,跟话本上会狐媚惑人的小狐狸一模一样,那样子仿佛在说:“你瞧着也不像喜欢听话的吧。” 一只萤囊恰吊在旁侧伸出的枝丫上,将少年一截雪颈映得通白透明,和颈间血玉项圈的光晕混在一起,直晃得人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