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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知非身体一抖,已经差不多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问情去了,”小和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急得眼泪都下来,“师父被他绑到了院子里,要,要当众行刑!” 于知非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猛地往后退了数步,脸色苍白,浑浑噩噩的道:“他怎么敢……他怎么……他怎么可以?” “他就为了逼我?” “六王爷!”小和尚猛地跪了下去,冲着于知非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哭颤着声音道,“六王爷,我是被师父给从小养大的,他,他待我那么好,我实在见不得他同问情一样的下场,师父年龄大了,受不得刑,我求求您,您……您回去吧。” “您回去吧……” 于知非蓦地笑了,他望着小和尚,怔怔的说道:“我也从小是师父看着长大的。”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将泪水全都含下去,再睁开眼睛时,眼神竭力保持着冷静。 他推开门,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别跟着我,免得被他发现这几日一直你在顾着我。” 他迈开步子,往上面去,他克制不住的轻轻咳嗽着,身影宛如一只轻飘飘的,翩翩欲飞的蝶。 小和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将眼前这人同几年前舞剑时他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物是人非。 小和尚想不通,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作者有话说: 偷偷放一章我就跑~ 第15章 院子里几乎跪满了僧侣,就连一直不问事的虞子婴都来拦他。 “陛下,使不得,”虞子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衡空大师是三朝高僧,盛名多年,您若动了他,可就是同天下人作对啊!” 不到万不得已,于渊天是真不打算动衡空大师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 他不可能放于知非走。 就算是把这天下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于知非给找出来。 虞子婴的劝告自然没有任何用,反倒差点把她自己给搭进去,院子中央围着的衡空大师趴在板凳上,仍念着佛经,跪了一院子的僧侣全都跟着念起来,吵得人脑袋疼。 于渊天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都停着干什么!” “给朕打!”于渊天一字一顿,“于知非,我就不信你这般都不肯出来!” 他像是魔怔了,眼神里压着滔天怒火。 一个板子终于狠狠地落在了衡空大师的身上,念经的声音顿了一瞬,因为疼痛而小下去一些。 于渊天冷冷的站着,看着那板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没有丝毫喊停的意思。 衡空大师的声音逐渐小了,院子里哭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响起来,闹腾的不行于渊天却丝毫没管。 衡空大师晕过去的瞬间,打板子的动作停住了,小栗子战战兢兢的开口道:“陛下,还要打么?” “打——” 打板子的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高抬起板子,欲要再度落下。 “住手!”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像是在这煮沸的锅里突然加了一瓢凉水,甚至于虞子婴都在这一瞬间想到,终于来了。 若衡空大师真的去了,天下必乱,朝堂必乱。 于渊天猛地扭过头,视线定定的落在不远处的于知非身上。 他又瘦了些,看上去像是只剩下骨头架子,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启唇时说着伤人心的话:“于渊天,你疯了?” 于渊天笑了:“皇叔,你终于回来了。” 于渊天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拽入怀里,于知非痩得硌手,他将他紧紧地箍住,似乎要将他刻入骨头里。 于知非被他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敢跑吗?”于渊天低声说,“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 衡空大师被虞子婴吩咐着抬下去上药,已然奄奄一息,于知非透过于渊天的怀抱,看着衡空大师逐渐从视线里消失,闭上双眼,突然开口道:“问情呢?” “死了。”于渊天不甚在意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她是我的眼线?怎么,我给你解决了个眼线,你开心吗?” 于知非说:“我想看看她。” 于渊天岔开话题:“跟我回去,这次你跟我住。” 于知非坚持的说道:“我想看看她。” 于渊天掐着他的下颚骨往上一抬,深深地看着他,大概是人又搂在了怀里,于渊天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心情也变好了不少,于是难得笑了笑,说:“好。” 问情被一堆杂草盖住身体,于知非蹲下去,将杂草全都扒开,对方嘴唇乌青,脸色苍白,身上全是血,连衣裳都被打得破烂了,早没了气儿。 于知非在她身边坐下,突然想到就在几日之前,问情还开心的同他告假,去见自己的情郎,笑得一脸害臊,连耳垂都红了个彻底。 于知非突然就问道:“于渊天,你杀这么多人,可会做噩梦?” 于渊天捏了捏他的下巴:“有你陪着,自然不会。” 于知非垂下眼:“问情跟了我三年,三年的时间,寸步不离,像我的妹妹一样。她虽然监视我,却从未待我不好过……”说到这里,他眼眶微微泛红,蓦地笑了声,道,“算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又用杂草将问情的脸盖住,道:“陛下,我想劳烦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