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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掌门!” 这时一个外门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糊涂!”忠伯斥道,“掌门抱病,吩咐过尔等要安静!在慌张些什么?” “悯……悯安派……悯众公子亲笔的拜帖……”小弟子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精致的拜帖,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这……这现在要给谁啊?” 江风掣一把夺过拜帖,看了半晌一把将东西扔到了魏寻身上,未着一语,拂袖而去。 魏寻并未伸手去接,倒是忠伯把拜帖拾了起来。 他眯缝着眼睛,费劲的瞧了老半天,对等在一边的小弟子说:“吩咐掌门七位亲传弟子大殿议事,六公子不便可以免了,其余的人都必须得到。” 说罢,他又转身对魏寻恭敬行礼道:“寻公子,请。” 魏寻随忠伯行至大殿时只有江风掣一人等在殿内,老仆依着规矩并未入殿,而是守在门口候着另外几位公子。 殿内除了几个服侍的下人远远地站在一边,就只剩下魏寻与江风掣二人一怒一静,谁都没有出声。 空气里的尴尬和沉寂直到六人聚齐才稍显缓和。 见所有人到齐,忠伯才进入殿内,把拜帖交到江风掣手中,略略耳语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江风掣接过拜帖,看上去怒意稍平,抑塞又起,“悯安派的拜帖在此,师弟们看看吧。” 说罢他眼神示意左右,把拜帖传了出去。 “大师兄,这可怎么办啊?” “天呐,居然真有这种东西……” “是啊,这要谁去啊?” “我可不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去不了……但是谁去啊……” …… 除了江风掣和魏寻,另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许清衍这几个徒弟本来就是些半吊子,现在失了许清衍这根主心骨一时间就更是乱作一团。 魏寻最后一个看到拜帖,上前对江风掣行礼说道:“大师兄,我去。” “你上次去不暮海除祟的事情师父刚设法帮你遮掩过去,现在还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你现在又要去出风头了?”江风掣怒道,“还嫌盯着清罡派的眼睛不够多吗!” “那好,我不去。你去?”魏寻转过头眼神扫过另外几个师兄,接着道:“或者,你们去?” 众人瞬间都闭了嘴。 江风掣哪肯被他一句话占了上风,“七师弟就不怕这趟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那宝贝肖一了吗?” “师门,魏寻一定要保;肖一,魏寻也一定会护。不劳大师兄挂心。我带肖一一起去便是。派内诸事就有劳大师兄打理了。” 魏寻不欲多言,说罢便躬身行礼转身退去。 “站住!”江风掣冲着魏寻的背影急急地喊,“你当凤囹圄是什么地方?你带着那个废物以为是去山下赶集吗!” “那——”魏寻回身,“请教大师兄高见?” “不许去!一个都不许去!” 江风掣在咆哮中宣泄了他所有的敌意,开始变得冷静下来。他语带疲惫,又隐含不甘,说的极慢—— “着人回信与悯安派——清罡派掌门昏迷不醒,派内群龙无首,自顾不暇。觍颜向悯安派,告罪。” 语罢,他撑着椅子缓缓坐下,抬手扶额道:“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一定要保住魏寻。 江风掣想。 他抬眼瞟着殿前几个拎着袍摆匆匆离去的师弟,心中生出无限的落寞来。 他无时无刻不在嫉妒魏寻,他恨这个年岁几乎只有自己一半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出现,永远的遮住了自己的光芒,他恨魏寻像一座大山,让他永远无法超越。 妒火曾使他一度疯狂,但他现在异常的冷静。 他知道,师父倒了,如果现在魏寻也没了,就凭他自己和那几个拎着袍摆逃命的家伙,清罡派名存实亡。 只有魏寻没有走。 “师父在这个时候病倒,拜帖紧跟着上门;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但他们如果真的意在于我,一封告罪改变不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江风掣嘴上仍是不肯示弱,“我是要护着你吗?我只是想把时间拖到师父醒来……” 魏寻沉默片刻,“若是拖不到呢?” “你什么意思!”江风掣扶在额头的手握拳,重重的砸响了座椅扶手,他死死地瞪着魏寻,“师父那样偏袒于你,你和肖一做出那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他都没有责怪你,你现在却要在这里诅咒他?魏寻,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和肖一到底有什么事情令人不齿,旁人不知,大师兄还不知吗?”魏寻错开江风掣的眼神,他总觉得那眼神里除了往日的愤恨嫉妒多了些什么让他不忍直视的东西,“师父病的蹊跷,拜帖来的又太快……” “师父不是你气病的吗!”江风掣倏然从椅中起身,揪住魏寻前襟,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气病的吗?你不让我说就能当事情不存在了吗!”魏寻终于还是直面上江风掣的双眼,看清了里面的那一抹忧心与落寞,“忠伯连看都不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师父那根本就不是病!”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江风掣松开了手,颓然地倒坐回椅子上,语带哽咽,“就算不是你气的,还不是因为你……否则他们为什么要对师父动手,他都那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