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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战舰和战机的攻击下,整个西约舰队,已经乱作一团。无数的战舰被从身后,从侧面打得粉身碎骨!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回来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曼丹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得知匪军主力进攻德西克首都的消息之后,班宁亲自率领参谋部对匪军回援的可能性经过了反复的排除确认,才下令发动进攻。 而且,从进攻跳跃点开始到现在总共也不到十五个小时的时间,拉塞尔一路逃亡经过的地方,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通往玛尔斯自由航道的跳跃点。这些匪军战舰,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猛地回头,看向班宁。 却见纳加名将缓缓坐倒在椅子上,脸上的血色,和那位发现匪军的参谋一样,在刹那间就褪得一干二净。 “上将!”曼丹达嘎声道。 “我一直有一种被牵着鼻子打的感觉,”班宁的声音,仿佛在指挥大厅的上空飘荡,“我也一直在告诉自己,匪军回援的时间不够,只要拉塞尔不把我们往通往玛尔斯航道的跳跃点引,我们就没危险。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 在曼丹达的注视下,他的左手缓缓顺着宙斯,赫拉的主航道,指向西约舰队原来停留的跳跃点,然后穿过跳跃点,直接拉到现在这个空域。 而他的右手,则随着拉塞尔舰队的逃亡路线,绕了一个大围,也回到了现在的空域。 “简单而天才的时间差陷阱!”战舰剧烈的震动中,班宁沉重地道:“这帮疯子,直接从赫拉星系主航道,一路杀回来的!” 第四十四章 猜心游戏 舷窗的挡板装甲缓缓开启。 窗外,不是璀璨的星空,也不是耀眼的恒星和迷人的星云。只是一片扭曲的光。如同水面漂浮的油迹,又如同孩子玩耍的静电感应球,如丝如缕的光丝贴着舷窗扭动,游走,色彩迷离。 空旷明亮的办公室,因为全金属材质的摆设显得冷冰冰的。 同样冷冰冰的,还有负手立于舷窗前的拉塞尔和静静蜷缩在沙发上那个迷人的小女孩的脸色。 办公室中央巨大的虚拟屏幕悬浮在半空。数十个画面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如同时空的裂缝将遥远的星空发生的一切投射出来,并以数据,图形和每一名军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推演程序一遍遍地分析着推导着。 “如果这是拉塞尔一个人的计划,那么,他的排名不应该排只在三十多位。”索伯尔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像是在给小女孩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一切为夺取胜利而设计的战略战术,最终的本质都是人类大脑的较量,是阴谋!苦心孤诣秘而不宣是为阴,思考算计奇招毒手是为谋,人类的阴谋,存在于大脑这不足1500克的器官之中,存在于人心中。其隐秘和奇妙,甚至超过宇宙黑洞。” 索伯尔目光冰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冰冷光滑的舷窗玻璃,顺着贴在窗上的光丝滑动:“班宁输得不冤枉。无论是舰队的战斗力,舰艇的科技水平,提前的布置谋划还是交锋时的人心算计,拉塞尔都把他算死了。” “在他抵达德西克之前,匪军就已经布置好了战场,选定了迂回的路线等待他走进这个圈套。如果拉塞尔不是西约人,对西约的军队和国情了解不那么深刻。又如果班宁选择回兵救援他不那么喜欢的愚蠢的德西克,或许,这场战役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索伯尔回过头来,凝视着雪白透亮的房间中央的虚拟屏幕:“这是存在人心的阴谋的交锋结局,班宁算了拉塞尔的兵,算了他的棋,却没算自己的心。他的心,被拉塞尔计算了!凭此一战,拉塞尔可进前十!” “那么,你的心呢?”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转过头。那双梦幻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索伯尔:“除了分兵进攻莱恩之外,还藏着多少秘密?” “这么多年,你终于变得有些人性化了,”索伯尔笑了起来,踱步到沙发边,低头看着这个天使般纯净美丽的小女孩,“我一直在想,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脱离你程序一般的声音和语气。如果不能归功于这具集中了西约最顶尖技术的仿真躯壳的话,那么就是你为我的隐瞒而生气。” “想让我生气是你隐瞒我分兵计划的理由吗?”小女孩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同艳阳下的浅海。 “我刚刚说过,这是人心。”索伯尔在沙发上会下来,双手合十身体前倾,扭头看着小女孩:“所有的理由,都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或许只有这一个,或许有很多。不过,相较于讨论我的心,我更有兴趣知道你的心。” “我没有心。”小女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柔顺如丝的秀发垂下来,遮掩住秀气的耳垂,“这里面是一个微型引擎。” “任何一种生命都有心,”索伯尔微微一笑,“我们说的心,不是心脏,而是思想,性格和意识。也是你在思考时遵循的规则。” “人类的规则是什么?”小女孩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上翘:“道德,本能,利益?” “这得看每一个人的不同选择,也得看某一时刻的侧重。”索伯尔笑了起来,“我回答了你,你也该回答我。你的心里有什么,你会遵循什么样的规则?” “我不知道。”小女孩干脆得有些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