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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依然阻挡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死战不退。” “我含着眼泪看着他们战斗,我心如刀绞。” “我依旧清晰的记得斯奈德和布朗的样子,记得这两个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家伙把自己一尘不染的制服烫的笔挺,皮鞋刷得铮亮,靠在最高统帅部大楼的走廊栏杆上,调戏我秘书处的小姑娘。他们仿佛一直在我身边,从来不曾离去。” “不能再说这些了,再说下去,我怕我现在就提起枪,塞进嘴里扣动扳机,跟着这些让我心痛的战士们一道去!” “我爱他们,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那两天,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们时常在想,勒雷,难道就这么完了么?在不屈不挠的四年抵抗之后,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谢幕?” “而这个时候,我们得到了关于你的消息。知道么,当我们收到斐盟指挥部转来的玛尔斯战报时,我们傻傻的在使馆里坐了一整夜。” “我们怕睡着了,因为我们怕我们一早醒来,发现这是一个梦。我们祈祷上帝别戏弄我们,别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给我们希望的幻影。我们祈祷天早一点亮,能有人冲到我们面前对我们大吼大叫,告诉我们这是真的。” “那一天,一向对我们冷鼻子冷眼的斐盟指挥部驻查克纳联络处那些眼高于顶的参谋们,竟然在看见我们到达的时候,主动让开通道。那一天,斐盟指挥部,竟然主动征求我们对玛尔斯航道的指导意见,请求我们下令让你运送一辆机甲来。” “我和弗拉维奥在你的晋升命令上签下了名字,然后,第一次昂着头离开了。给不给机甲,那是你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我们回到使馆,喝了一整夜的酒,也哭了一整夜。” “弗拉维奥那老家伙,哭得最大声,一点总统的样子也没有,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边哭,一边夸你们,用尽了他那颗满是苍白头发的脑袋里,所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 “当初,是你们掩护着他逃脱了西约的围攻,那时候。你们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现在,你们又在远离勒雷的自由世界,播下了一颗种子,顽强的开花结果……这个老头,是在为你们骄傲。” “不光我们为你们骄傲,全体使馆的人,都为你们的胜利整夜整夜的嗷嗷叫。” “使馆外的查克纳卫兵,都以为这栋大楼里的人疯了。是的,我们疯了。我们留着眼泪互相拥抱,我们互相敬酒,我们又唱又跳,我们知道,勒雷,还活着!她就站在斐盟和西约的面前。摇摇欲坠,却未曾倒下!” “你们给了所有轻视我们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你身旁的所有勒雷战士,你们,是我们的骄傲。”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似乎,又看见了当初那个眼神惶恐的胖子,那个在加里帕兰被我用一枚徽章和一个中尉军衔,打发到卡托前线的机修兵下士。命运是如此的神奇,她在给勒雷关上门的时候,又打开了一扇窗。我确信,当初选中你作为勒雷的英雄,是我们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有一份礼物,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由拉塞尔上将亲手交给你。那是背井离乡的我们,此刻生死未卜的汉密尔顿总统,米哈伊洛维奇上将,以及无数被投进监狱的将领,国会议员们,唯一能为这个国家做的。” “相信我们,当你们在遥远的玛尔斯孤独战斗的时候,我们,也从未放弃。总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回去,夺回属于勒雷的自由,荣耀。将侵略者和卖国者,一通送进坟墓。我用我的余生,期盼着那一天。” “一切,为了勒雷。” “为了自由。” “也为了离去不远,犹在星空的缕缕英魂!” “向你们致敬,我们的英雄。” “约翰·贝尔纳多特2063年6月29日。” 夜色,笼罩了普罗镇。 卫见山、老斯密斯、科兹莫以及所有的玛尔斯人,都静静的站在走廊上,看着聚集在会议室门口的马克维奇和一帮勒雷战士。 他们知道,在这些勒雷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也知道,在流落自由世界这么长时间后,这些勒雷人,终于等来了一封信。 三个小时过去了,门里,鸦雀无声。 海伦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很久,终于在战士们近乎哀求的眼神中,将门轻轻打开。 会议室里,空空荡荡。轻轻的绕过椭圆形的会议桌,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见,在闪烁的虚拟屏幕前,胖子蜷伏在地上,死死的攥着拳头,泪水长流,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虚拟屏幕的那封信上。 战士们的眼睛,随着文字一排排的来回转动,每一个来回,眼睛中,就湿润一分。 “……是的,我们疯了,我们留着眼泪互相拥抱,我们互相敬酒,我们又唱又跳,我们知道,勒雷,还活着!”一个战士在轻声的诵读着,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相信我们,当你们在遥远的玛尔斯孤独战斗的时候,我们,也从未放弃。”另一个战士已经泣不成声。 泪水,滚出了眼眶。 抹去了,又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对所有勒雷战士来说,经历的一切痛苦磨难,此刻,已经有了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