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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做城里人。 他是说做就做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没有跟着王刚等人的拖拉机走,推脱有事情,悄悄的在附近找起了房子。 最后在一中附近找了三间民房,距离凌家不足八百米,但是三间房子凑一起还没凌二家的前屋大。 但是,他看着喜欢,房子是房东新建的,用来租给附近的学生和家长,红墙黑瓦,怎么都比老家土坯房强! 租金一个月八块钱,他怕他媳妇不同意,一咬牙先交了一年的房租,先斩后奏,造成既定事实,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孩子上学,更简单了,附近的小学又没门卫,直接进校长室。 只要肯给借读费,什么都好说。 所以,当他突然搬到这边的时候,凌二都是吓了一跳,居然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有。 不过凌二对他也突然看重起来,这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要上课,没法帮着搬家,便让大姐去搭把手。 凌一是个热心人,潘家媳妇一到,便帮着打扫卫生,到处采买。 凌二下午放学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在讨论省钱小窍门。 潘宥诚媳妇吴燕青三十来岁,个子不高,身形苗条,瓜子脸上的一双大眼睛开始瞅着傻都不顺眼,故意赌气似得,屋里屋外,横竖都能挑出一番毛病。 但是,一天下来,逃不出真香定律,从心里来说,她不得不承认,城里就是比农村好。 三间透亮大瓦房,水泥地,随便一收拾,干干净净,哪里像老家,土坯房,泥巴地,怎么都清扫不利索。 门口还有大片空地,想养鸡就养鸡,想种菜就能种菜。 最重要的是,用水方便,在老家,全村人共用一口井,她男人不在家,她每天都要去挑两担子,挑水倒是累不着,关键是经常挑不到水,特别是冬夏两季,井水经常是干涸的,用的人太多了。 她们还是吃河水居多,哪怕是加了明矾,也照样是不干不净,跟村里大多人一样,隔着一阶段便要吃驱虫药。 城里多好,不但有自来水,还有属于自己单独一家的井。 她简直幸福的要晕过去。 47、澡堂子 只念着这一点好,她便喜欢上了这里。 嘴上虽然还在唠叨男人瞎花钱,但是从心里又不得不承认,钱花的值,连带着看她男人也顺眼了许多。 凌二提着一网兜的水果,还没进门口,便被老五给拦住了,他喝道,“你提不动。” 潘宥诚笑着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网兜被小五死死的拽着,凌二没招,放到地上,任由老五提。 “看路口有卖的,顺手买了点,给孩子们吃,”凌二瞥了眼正在扯网兜绳子的老五,没好气的帮着解开了,然后递了一个给她道,“洗了才能吃。” 看着老五腾腾的往大姐那边跑后,他又接着拿出来俩,分别递给了正眼巴巴望着的潘家俩孩子。 潘家小闺女欢天喜地的接了,只有大儿子先看了看父亲,见老子点头,才高兴地从凌二手里接了。 吴燕青对着凌二笑了笑道,“晚上都别回去,我炖了两只鸭子。” 肉痛不肉痛,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要不是自己男人在人家手里挣到了钱,别说杀两只鸭子,就是一只,不管自己男人怎么说,她都要考虑半天。 “行。”凌二没客气。 凌二进屋,里里外外的看了眼,见潘宥诚要给他泡茶,摆手道,“别折腾,我不喝。” 潘宥诚道,“那别客气,瓜片我中午新买的。” 凌二的喜好,他是知道的。 凌二道,“真不喝,你甭客气。你这不声不响的,真够速度,没有厨房啊?” 他只在中间的堂屋见着了一个炉子,上面置着一个大锅,里面冒出来的香味,他进门就闻着了。 潘宥诚道,“刚来还没来得及盖,空地全房东的,跟他说好了,我自己能在门口搭个厨房,那玩意简单,我沿墙搭,敲两根柱子,旁边用木板围着,上面用石棉瓦罩起来。 明个我大舅子来,我俩人去窑厂拉两板车砖,让他抽个半天功夫帮我弄。” 凌二道,“我家上次砖头还没用完,你回头全拉过来,在那放着也占地方碍事。” 潘宥诚点点头,乘着没吃饭功夫,往凌二家去,几个孩子也跟着他后面起哄。 门口有五六百块砖,是凌二家上次铺院子剩下的。 他三两下便给装完了,只是拉着板车还没走两步,便听见一声大哭。 “那是我家的!”老五眼泪哗啦的,手放在板车架子上,不准他走。 “我家的。”潘家的丫头自然不相让,都装进她家的板车了,怎么能不是她家的? “我家的!”老五的声音比她更高。 “贪吃又小气,跟谁学的啊。”凌二第一次听见老五一下子说这么多字,平常也就姐姐哥哥的喊,没个完整话,抱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毛钱硬币道,“花钱买的,不是白送的,瞧见了没有。” “我家的。”小丫头犹自在那抽泣。 凌二笑着道,“咱们去吃她们家的鸭子去。” 交到大姐怀里后,帮着潘宥诚卸砖。 老五依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