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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到凌二回来,并没有多么高兴,摸摸他湿漉漉的衬衫道,“哪来的啊?” 由不得她不多疑谨慎。 凌二道,“我这几天跟王季华家儿子,就是那个邮局工作的王刚,我们一起去的浦江,挣了点钱,没偷没抢,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去王家问。” “粮站王季华?”老太太依然不怎么信。 凌二道,“我什么人你还能不清楚,大姐和老三他们呢?” 初中都已经放假了,他还没看到老三人。 奶奶道,“老三在水渠那边呢,老大估计去锄草了。” “那我去拿钥匙。”凌二往河坡那边过去。 凌三面前的水桶满满的全是龙虾,对凌二道,“我每天下午放学,随便搞搞能赚个几块钱。” “回家了,别弄了,这么热。”这么点钱,凌二已经看不上了,拎上水桶,拿着钥匙,招呼凌三走人,“去把老五抱回来。” 凌一离多远就发现自己家烟囱冒烟了。 不过闻到炖肉的香味后,就有点感觉不对劲。 老四搬了把椅子,在门口的杨树底下写作业,旁边是在拿棍子搅拌泥巴的老五。 “你死人啊。”大姐训斥了下老四,把老五手里的棍子给扔了。 老四道,“她又不听我的,一搞就哭。大哥回来了。” 厨房的油烟直窜,光着膀子的凌二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不一会儿,一盘咸菜炒肉出锅。 大姐洗了一把脸,接手凌二的工作,只是随意问了几句,没说其它的。 饭桌上五个菜,有鱼有肉,都是凌二从省城买的。 吃好饭,大姐喊凌二,一边刷碗,一边低声问,“到底什么情况?” 凌二笑着道,“能有什么情况,你兄弟我发财了呗,你要是不放心,明天邮电局的王刚来,你问他。这钱你拿着,都是我这阶段赚的。” “怎么会这么多?”大姐没仔细算,但是粗略一看,也有两百多块,“你才多大,什么好事能摊到你头上?” 凌二知道要是不解释清楚,估计大姐还会不依不挠,想了想道,“跟你说实话,这几天我遇到机会了,我赚的远远不止这些,行了,别多想,真没干犯法事情。我实际是给刘广兴,还有王刚二伯,土管所的王季军他们跑腿,知道什么叫国库券吧? 我们这旮旯兑换不了,得去浦江,我就代他们跑一趟腿,赚个抽成。” “真的?”大姐依然半信半疑。 凌二道,“你说吧,这几个人你有谁不认识吧,你一问不就清楚了吗,我这趟回来,也就顶多休息明天下午就走,我过两天还得走。 很多人手里都有这个券,我就收过来,然后倒手卖掉,从中间吃个差钱。” 大姐道,“倒卖?不出事情?” 凌二道,“你别一天到晚瞎寻思,我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我负责挣钱,你负责把家里管好就行了。 哦,对了,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家里的地,你要不给大伯、二伯他们种吧。” “然后一家子喝西北风?”大姐道,“别挣点钱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凌二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中考成绩出来后,填志愿肯定是市一中,我意思是咱们全家搬市里去,老三、老四全到市里上学,你到时候把老五照顾好就行。” 见大姐还在犹豫,便把手贴身放在屁股口袋的存折递上去。 “这么多?”大姐也吓了一跳。 接近有一万三千多块钱呢。 凌二道,“这是我做生意本钱,钱生钱很快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养不起你们的,行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下午就走,家里事情你安排好。” “到时候再说。”大姐连镇子都没出过,更何况是市里。 20、盘盘上绝顶 她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上的最东边,那边有个孵坊,本地人都念焐房。 她把手里的存折又还给弟弟。 “怎么样,这回信了吧?不愁没钱,一起到市里,买套房子,大家住一起,家里的地能挣几个钱你心里有数,”水费、农业税、三提五统、种子化肥这些一去,基本没剩下多少赚头,凌二笑着道,“老三也大了,再不济,让他在家看孩子,咱俩就是去工地做小工,也比在家里种田挣得多。” 后路都替姐姐想好了,省的她瞻前顾后。 “那真把地扔了?”大姐问。 “哪怕为了咱们几个读书,你也得扔,第一是外地教学质量更好,第二还是收入问题,你也不想想,靠种地收入,怎么可能供我们四个读书吃喝,”凌二很是无所谓的道,“地全扔了最好,一毛钱课租不要,只要帮咱把提留款给交掉就行。” 这年头想抛荒都抛不了,必须有接手的,否则哪怕不种地,也得照样交税。 大姐道,“那吃喝都得花钱买。” 凌二道,“那就等油菜下来,要一桶油吧,其它的不要了。” 大姐道,“田我直接给爷奶,随便她们怎么安排了,给就要,不给就拉倒。” 她算同意了弟弟的意见。 事实上,哪怕弟弟不说,她也准备外出打工,至于弟弟妹妹也只能靠爷奶带着了,不然她们这日子是过不去的。 吃好晚饭,凌二把手表给了老三一只,自然把老三高兴坏了,老四羡慕的瘪瘪嘴,凌老二偏心的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