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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考试那天再来了。”上坡一段路,凌二是站起来蹬的,他这小身板,力气有限,骑过主干道的水泥路后,从桥头下去是石子路。 当初修路的时候,估计是瞎对付的,石子陷进泥巴里,还有不少坑坑洼洼,全是积水,骑得很费力。 过了石子路,便是泥泞的土路,两个人下车,刘丽丽换了胶鞋,凌二脱了鞋放进编织袋里,让刘丽丽把他的编织袋提着,自己把自行车扛在削瘦的肩膀上,埋怨道,“我就不该和你一起的,没事找事啊。” 刘丽丽笑着道,“你要是扛不动,你在这等着,帮我看着车,我先回家喊我爸去。” “别了。”凌二没好气道,“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用在钓虾大业上,分分钟也是几分钱上下! 刘丽丽道,“凌老二,没发现啊,你现在脾气大了啊,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隐隐中,凌二哪里发生了变化,但是凌二还是那个凌二,脸蜡黄,削瘦削瘦的,她还是说不出具体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 凌二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一副我很不爽的态度。 他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走着,遇到有草皮的地方,他就把自行车放下来推着走,推一段路,扛一段路。 三公里地不算远,但是两个人整整走了有一个多小时。 他亲自把车子给送进了刘家,刘广兴看到他也没多诧异,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的仓房,回过头要和凌二说两句话,凌二早已经走了。 凌二回到家,从袋子里把大白兔奶糖丢给了小丫头,小丫头自然是欢呼雀跃。 大姐问,“龙虾卖钱了?” “呐,给你。”凌二把口袋的两块钱给了她,他不用想,也知道大姐有多紧巴,家里本来就没钱,老娘还带走了所有的积蓄。 大姐一个女孩子,又没工作,除了家里的鸡蛋能卖点钱,简直没有别的指望。 反正这点钱他是看不上,先紧着家里用再说。 大姐毫不客气的接了,见凌二在那拾掇虾杆和水桶,便问,“马上就考试了,你可好好看书吧,别瞎折腾。” “干活、看书两不误?”凌二晃了晃手里的课本。 老四是卷着裤筒,光着脚回来的,身上有不少泥巴。 大姐板着脸问,“胶鞋呢?” 老四道,“开胶了。” 大姐问,“鞋呢?” 老四反而不敢继续说了。 “一双破鞋,扔了就扔了。”凌二难得的大度了起来,把水桶丢给老四道,“想好了,是在家写作业还是跟我去钓虾?” 老四高兴地道,“明天不上课。” 眼睛瞅着小丫头手里的奶糖,笑嘻嘻的走过去,哄着道,“给姐姐一个,就一个。” 小丫头背着身子,躲老四的手。 “小气鬼。”老四干脆不客气了,自己动手从袋子里自己抓了两个,然后匆匆的跟在了哥哥的后面。 现在钓虾,凌二不想再用蚯蚓,他还是想用蛤蟆,那威力大,效果好! 他不得不忍着恶心,去水渠的草棵和秧田里慢慢翻寻,不过他没抓到几个,大部分都是老四抓的。 因为所有的杆子都是用的蛤蟆,所以这一次的收获比昨天好多了。 不一会儿,老三也来了,兄妹三个蹲在河坡上,没多长功夫,水桶装满了,凌二让老三先送回家一部分,腾出了水桶。 天阴沉沉的,再次下起茫茫细雨,凌二感觉很可惜。不得不回家。 回到家称重,居然有十五斤,抵得上昨天一天了。 雨势越来越大,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砸在身上还挺疼的。 狂风呼呼的刮着,院子里的东西被吹的七歪八倒,连大门也乱晃。 大姐看到凌二披着雨衣拎着潲水桶和编织袋出门,正要问做什么去,他已经消失在了暴雨里。 天渐渐黑下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水桶里居然装满了龙虾,大姐再去打开编织袋,里面还有黄鳝,她诧异的问,“哪里来的?” 凌二笑着道,“油菜田里捡的。” 春夏季节,每到暴雨,会有不少的龙虾和黄鳝从涨水的水渠里漫到田地里,一抓一个准。 加上下午的收获,统共有四十多斤龙虾,一斤半黄鳝。 十块钱到手,他高兴地嘴巴都快咧到后耳勺了。 ps:求票哈! 10、鱼在迷津苦海 屋顶漏水,滴到地上接水的盆里,叮咚叮咚声,不绝于耳。地上湿漉漉的,凌二拿着铁锹,一遍遍的铲地皮,心烦意乱。 大姐道,“屋里都这么洼了,别再这么铲了。” 凌二道,“这破房子你寻思还能住几年啊?” 大姐道,“不住这里,你住猪圈啊?” “呸!”凌二大气的道,“等你老弟挣着钱了,不但带你们吃香喝辣的,还给你们买大房子!这鬼地方谁爱住,谁住去。” “你要是敢走歪路,我打断你狗腿!”大姐冷哼道,“这话我都不知道听多少遍了。” 凌二道,“这台词你熟吗?” 老四道,“爸以前就喜欢这么说。” “纳尼?”凌老二认真一想,这确实是他那志比天高的老子的口头禅,为了不拖国家后退,为了一人就业全家富裕,为了早日实现小康梦想,他老子走上了不归路,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爸是爸,我是我,你老弟可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