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页
“谢谢你。” “谢什么。”陆忘遥也有点害羞,拜托旁边的侍卫照顾一下飘摇,自己去后面的马车找药。 陈江在顾情旁边坐下。 “陈将军怎么会在这里?”顾情问。 “我其实早就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有暗器,让那位兄弟受伤了。”陈江道,“军师之前就安排过我,让我暗中保护你。以防万一,具体情况容我到顾府再讲与顾老爷。” “好。”顾情点点头。 朝堂之上。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老皇帝眯着眼睛,静静地等着詹星若的下文。 “你要改税,给朕说说,为什么?” 詹星若点点头,道,“皇上,据臣所知,月渚现在赋税繁重,各种苛捐杂税,条目不清。更有官官相护,层层克扣,就连上缴朝廷的税款,也与上收税款存在很大偏差。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却所收甚少,一度财税危机,这其中的问题,不得不改,如若逼得百姓揭竿而起,” “大胆!”詹星若话还没完,章继尧忽然站出来。 “皇上,”他拱手,接话道,“臣以为,詹军师所言极为片面,其理由更是滑稽之谈。既然知道我月渚国库紧张,还要减轻赋税?军师可知道,我们外有蛮夷入侵,军费大增,内有大旱天灾,赈济便要八百余万两,饷银更是增到了五百余万两,这总计一千三百多万两的银子,轻了赋税,哪里来?”他一问,朝中大臣一改之前的窃窃私语,纷纷附和。 “再者,大旱之后,征税,余盐贩卖加起来不过九百多万两,太仓存银也才仅仅够撑三个月,再加上镇边饷银,年例银,还剩下多少?詹军师这个时候提出减税,是何居心?” 朝堂一片哗然。 无争紧张地看着詹星若,却不见他有一点慌乱的表情。反倒笑了笑,“太尉说的自然有理。”詹星若道,他慢悠悠地一开就,众人便静了下来。 “章太尉真是对国库银两,了如指掌。”詹星若道,他感受到了章继尧看他的目光,好像要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剜下来一般,何止是章继尧,这衮衮群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这样看着他。 “怎么?你还有话说?”章继尧问,老皇帝冲章继尧摆摆手,笑了笑。“爱卿等等,朕想听他说。”他又看向詹星若,“你且接着说。” 老皇帝许久没上朝,倒喜欢上这争吵的热闹场面,巴不得这两个人多说一会,他当然是两方都听不下去,刚才章继尧说了一大堆数字,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听得头痛。 “你说,你说。”皇帝抬着下巴示意詹星若,跟章继尧比起来,詹星若年轻的声音更好听一些。 “皇上,臣以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正如章太尉所说,我们现在外乱不止,内忧不断,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这个时候把百姓逼得太紧,反倒不利于月渚的长远之计。试想,没有亲人,没有土地,百姓还怕什么?无畏之莽夫最为可怕,还请皇上三思。” “嗯嗯嗯,对对对。”皇帝笑,“接着说。那朕怎么办?” “治标更要治本,臣觉得,要改革土地制度。” 众士族一听,顿时骚动起来。土地历朝历代都在世家大族的手里攥着,从未有变,听詹星若话里的意思,这土地怕是要留不住了。 章继尧也微微察觉到詹星若的意思,忙反驳道,“可笑,土地制度延传至今已数百年,可是你说改就改。” 詹星若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就是因为现用的土地制度太为腐朽,才不得不改,如果他合理,也不会出现农民没地可耕只能饿死的惨况,难道我月渚的人已经多到,地都不够分了?恐怕没有吧。” 詹星若一拱手,“皇上,现在农民的土地甚少,且按人头收税,男女老少皆负一样的税款,臣以为,应按照地的多少和好坏,分不同等级收税。” 皇上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又吹了吹。 “麻烦呀。”他道。 章继尧一笑,笑这皇帝,迷糊得恰到好处。 “正是,臣也以为此乃多余之举,战乱不休,不应大改内政。 “父皇!”无争忽然站出来,“儿臣以为,战乱仅是边陲地区,百姓的生活还没有受影响,况且大旱刚过,下一个秋天还没到,这个时候最应该休养生息,此乃利国利民之举。” 看见自己的儿子也站出来,老皇帝又开心地笑起来。 “你们说的都对,可是朕这江山,早就都是蛀虫了,改了也是白改。”他道,章继尧暗笑这皇帝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依詹军师看,这怎么办?像你说的,官官相护,到朕这里,那都是好事。你若能说服朕,朕便让你改。” 詹星若点头,“很简单,只要再加一改,便皆可破。” “又改?改什么?” “改皇上最想改的。”詹星若道,“改吏治,杜私门,迎寒士,瘦地方,收权于中央。” 皇上浑身一震,不禁勾起了嘴角,他双手放在龙椅上,手指贪婪地摩擦着龙头,身体前倾,“爱卿此改,甚妙。” 第92章 人生几何,错付相思 “皇上,臣还是以为不妥。”另一位大臣站出来反驳詹星若,皇上恰巧在回头与一太监私语,那大臣一通说完,他才回过头,皱了皱眉,“行,说得对,就按詹军师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