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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若惊起。 “顾情…”他喘着粗气,好像刚从某一个困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恍惚的念着顾情的名字,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 “詹,詹军师?”陆忘遥被掐着手,也吓到了。 詹星若赶紧松开。 “这是哪里?”他问。 “这是…”陆忘遥不知道怎么说,“詹军师你千里迢迢过来,不知道是哪里吗?” 詹星若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老将军呢?”他问。 陆忘遥一头雾水,看向飘摇。 “什么老将军?”飘摇不解,“师父?”他猜测道。 得知还有人能救顾情,詹星若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关,三天的路程几乎不休不眠。 为了快点去还抄了近路,在树林里被划了一身的伤。 等到顾府的时候还碰巧下了场雨,詹星若那时候就淋湿了,一直没好好休整过。 开门的是冬至,冬至一见詹星若就不由得肃然起敬,纵使詹星若现在狼狈不堪,在他心里也依旧是红色宫门下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般人物。 “詹,詹军师?您怎么来了?老爷现在不在家。”冬至道。 “我找王叔。”詹星若回答。 王叔再见到詹星若,也差点没认出来。下了场雨把阿修罗的毛都冲干净了,天刚放晴,阿修罗抖了抖,身上好像镀了一层微微的金光,王叔认得这马,想想便心慌起来。 他把詹星若拉进屋去,吩咐下人快给煮几个连汤带水的热菜。当年的乘风侯也好,现在的顾情詹星若也罢,在王叔眼里不过都是孩子,孩子就应该被好好照顾着。 王叔上了岁数,自己身体也扛不住,偌大一个顾府,顾情不在家还要他打点着,他咳嗽了几声,詹星若微微皱眉。 “王叔,近来可还好?” “岁数大了。难免的。”王叔笑了笑摆摆手,听出了詹星若语气里的担心。 “有什么急事也得先吃饱,身体是本钱呐。”王叔道。 詹星若只得点点头,从衣服里拿出顾情的信递给王叔。 “这是顾情让我给您的。” “老爷怎么了?”王叔立刻拆开信,挤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顾情现在身中剧毒,短期内没办法回来。太子府的太医已经全部来试过了,皆束手无策,顾情说信上之人或许能救他,托我把信送给您。”詹星若解释着。 王叔的眉头紧锁,“那我立刻启程。”他道。 “王叔!”詹星若叫住他,“还是我去吧,长途奔波,我怕您身体吃不消。” 王叔捏着信,詹星若看着他,又道,“交给晚辈吧。” 在顾府匆匆吃了一顿饭,詹星若便启程了。 他向王叔问了路,决定亲自去找这救命之人。 “可能与我说说我到底是去找何人?”詹星若临行前问。 “此人乃当世枪王的徒弟。传说是位毒师,但也有说是药师的。他曾来过顾府一段时间,专门煮药给老爷。”王叔答。 “那此人便算可以信任了?”詹星若问。 王叔点了点头, “老爷的身体的确多仰仗他了。” 詹星若眨了眨眼睛,“枪王”两个字在他脑海中划过,勾起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 “终焉可是与他请的?”詹星若问。 王叔一顿。 “请您务必告诉我。性命攸关,顾情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您没必要再替他隐瞒了。” 王叔叹了口气,“是。” “杏花酒可也是?”詹星若问。 “那便不清楚了。”王叔答。 “那药师叫什么?”他又问。 “飘摇。”王叔想了想道。 詹星若皱起眉,忽然想到太子说的,顾情腰上的伤口处理的及时,这样算来,应该是刚受伤飘摇就帮他处理了伤口,按詹星若的猜测,飘摇当时应该就在战场附近。 那鬼面另有其人的问题,似乎就要迎刃而解了。 “我来顾府的那些日子,飘摇在哪里?”詹星若问。 “这…我也不知道啊。他的行踪一向不与我们说,都是老爷直接交代好的。” “那段时间他走了?”詹星若问。 “是。” “我一来他便走了?”詹星若又问。 王叔想了想点了点头。 詹星若恍然大悟,心里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全身上下都走过一遍凉意,那些纷杂的情绪一瞬间又收回心脏,转化为搏动的热血。 他知道陈江一直在学乘风侯的枪法,可十几年过去,依旧不能在现乘风侯的惊世之枪。从小学起的顾情自然炉火纯青,可那为顶替的冒牌“鬼面”为何也可死死地压住陈江。 詹星若自诩阅将无数,要论天赋异禀,那陈江也算得上一位,陈江尚且十年摸门路,那假鬼面又要多久才能完全习得精髓的。 除非一点,他也像顾情一样,自幼就被传授了那套枪法。 “飘摇可与顾情自幼相识?” “不是。”王叔摇头,“是请回终焉以后。” 詹星若点点头,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若是自幼相识,两人还可能是一起同乘风侯学枪,若不是,那便是各自学起。这枪法如若只是乘风侯一人的秘籍,那另外一位传授飘摇的人该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