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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进来以后,无所适从,鬼面大概是看出来了,伸手示意他坐下,无争没多说,就坐下了。 “你……怎么称呼?”无争问。 鬼面没有回答。 无争点点头,“那我就叫你将军吧。将军可是认得我?”无争问。 鬼面点头。 “我想将军也肯定认得顾成渊吧?”无争又道。 鬼面再次点头。 “顾老板,可给了你什么安排?” 鬼面依旧没回答,但却抬起了手,手掌挺直,在脖子上横了一下。无争明白了,他要杀人,要屠城。 “月渚愿意再割地一百里,请将军手下留情。”无争道。 鬼面想都没想,摇了摇头。 “月渚可向天关进贡五年。你回去与顾老爷商量商量。城你们已经占了,若真想杀了这些百姓,不过是动动手指,顾老爷要是不同意,你再杀不迟。” 无争语毕,屋子里陷入了极度的安静,过了很久,鬼面还是摇了摇头。 “将军,何必杀害无辜,城是你们的,你,顾成渊还想要什么?钱,土地,官爵,他想要什么?” 无争一直问,鬼面就一直摇头。 正在无争感觉黔驴技穷之际,鬼面忽然抬起了手,指着无争。 无争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鬼面似乎没在指着自己,一股凉气扑上他的后背,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吞没了无争,他回过头去,只见詹星若穿着一袭红衣,带着三月的微凉,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后。 无争站起来,几乎是吼着对詹星若问道,“阿离你怎么来了?你不能来这里!” 詹星若喘了口气,看了看无争,只是身后挡开了无争,向鬼面走去,鬼面还指着他。 詹星若蹲下来,握住鬼面那被盔甲包裹住的手指。 “只要我,是吗?” 鬼面愣了愣,点了下头。 “阿离!离他远一点!”无争跑过来想牵起詹星若,詹星若却毅然不动。 “太子,你不必与他白费口舌,他就在等我送上门了。”詹星若道,转过头去看无争,“我报上名的时候,侍卫说不必通报,将军在等我。你明白了吗?” 詹星若说完,松开了鬼面。 “只要我跟将军走,将军是不是可以放了城里的百姓?”詹星若问。 鬼面点了点头,站起身,从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里拿出一个张纸条。 上面是顾□□先写好的字,依旧是那眉清目秀的行楷。 顾情道:军师可在太子府等候,情已派人前去。情一片真心,愿护军师脚不沾纤尘,指不染春水,衣带日紧,眉间常舒。军师到顾府之日,鬼面撤军之时。情有幸与军师相度七日,边城还与月渚,以此为彩礼。静候军师。 詹星若看完,将纸条一把攥在手里。 早些时候,他骑着阿修罗找到了正在养伤的陈江,陈江身上虽没什么致命的伤口,看起来却异常地憔悴,詹星若询问是否伤到了鬼面,陈江点了点头。 “陈将军可还记得伤的是哪里?”詹星若问道,如若是四肢,确认的机会便多了。 陈江想了想道,“左腰。” 詹星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何才能看见顾情的左腰上有没有伤口?纠结间他忽然想起来那不争气的无争,刚刚把他赌出去,既然这样,不如就将计就计,看看这鬼面的庐山真面目。 第47章 千里红毯,静待君来 下了朝,孔覆一跟着章继尧回了太尉府。 无论哪朝哪代,最忌讳的就是官员结党营私,老皇帝没糊涂的时候,下朝了都没有官员并肩一起走,生怕被谁报上去弹劾了。现在老皇帝成天沉迷丹药,早就没心思管这些了。 从前孔覆一还担心和章继尧走得太近会不会被怀疑,但是现在看来,就依老皇帝的状态,是没什么大事儿了。 孔覆一的肩膀还隐隐作痛,他依稀记得鬼面那一枪,明明就能一枪戳死他,偏偏往上挑了一下,他也不明白鬼面的意思,在心里想了想,猜测着可能是鬼面被伤了腰,刺不准了。 “太尉,属下该死,我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孔覆一道。 章继尧只其实已经发过火了,这个时候冷静了不少,只是快步地在前面走,背着手,没有回头看孔覆一,“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章继尧道,“你可知道,那陈江究竟哪里受了伤?怎么这就退兵了?” “我……,我与他对话之时,并未看见他身上有多严重的伤,也可能是天太黑了我没看情,但是陈江身上的盔甲一点也没坏。” 章继尧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可不像陈江的性格。依他的作风,宁可全军覆没,也不会退出,这是为什么……” “太尉,属下有个想法。”孔覆一道。 章继尧侧目看了看他,这孔覆一不过是个粗鲁的武将,只知道听命令办事情,认得钱,认得女人,唯独不认得字。 “你能有什么想法?”章继尧带着讽刺,好像打心眼里就没想听。 孔覆一也品出了章继尧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觉得陈江退兵,可能是因为一个人。” “哦?是谁?”章继尧似乎有点兴趣,孔覆一又接着道,“是……乘,乘风候。” “他?”章继尧一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皱起了眉毛,“什么乘风候,早就没有乘风候了,顾怀风就是顾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