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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顾情立刻道。 晚宴按时开始了,詹星若端起酒杯闻了闻,道“我不喝酒。” 顾情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立刻召唤下人,“给詹军师换一壶好茶。” 詹星若一直未曾露出一个笑脸给顾情,无争看了看顾情,似乎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便微微低下头,对詹星若说道,“阿离怎么了?” “没事。”詹星若基本没有思索地答道。 “那还是笑一笑吧,我们一会儿还有事要问他。”无争小声说,微弱的声音被歌舞声掩盖住,舞女的水袖甩起来,颇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状,但顾情却无心欣赏,他只是微微侧着头,想看清楚詹星若的脸,奈何身份,又不便把动作做得太明显。 “不想笑。”詹星若冷冰冰地回答道。 无争很多年没被詹星若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可能除了十几年前灯会刚认识的那次,詹星若再没对无争掏出过这副面容。 无争皱起眉,那不好的猜测又在心中翻腾起来,他又靠近了詹星若一点,小声问道,“顾成渊那天,可对你做了什么?” 无争话音刚一落,詹星若就回过头去看他,目光像两把散着寒光的利刃。 “没有。”詹星若道。 无争立刻不再问了,抬头看了看顾情,觉得也差不多该做正事了,要问一问顾情关于鬼面将军的事情。 当日陈江说鬼面的枪法和乘风候如出一辙,最能学会乘风候枪法的人,就只有顾情了。再加上那卖钗的老婆婆说的,鬼面将军只听顾情一人摆布,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顾情的嫌疑就当真是谁最大的了。 但是进入顾府的大门以来,就总是时不时地听见顾情轻轻地咳嗽,顾情穿得要比顾府里其他人都厚,看起来面色也不是那么好,身上还总是萦绕着药味,就这样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人,真的能和陈江大战几百回合,还能枪枪让着陈江? 无争不禁在心里打鼓,还是按照原计划,向顾情发问了。 “其实我们此行来,还有一件事想请教顾老板。”无争道。 “太子请讲。”顾情道。 “近半个月来,天关已经和月渚交战了,我想顾老板一定知道。” 顾情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脸关切的表情看着无争。 “顾老板可听闻一位鬼面将军?”无争问道。 顾情听后,忽的一笑,将目光移到詹星若身上,詹星若像不感兴趣一样,只是饮茶。 “知道。”顾情爽快地答道,并没有任何遮掩。 无争皱了皱眉,又问道,“那顾老板可认得这位将军?” “认得。”顾情又答,“是顾某的侄子。” 詹星若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喝茶。 无争吸了口气,又问道,“那真是……”无争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情反倒先开了口,“舍侄痴傻,不擅与人交流,患有面疾,面相极丑,不便见人,所以顾某就叫他带上面具了。” 无争边听边点了点头。顾情这样一说,这位鬼面为什么会乘风候的枪法似乎也有点说得通了,另外,顾情已经说了不便见人,无争也不好意思硬把人家拽出来验一验,而且两人是打着道谢的旗号来了,也不便多问。 无争斜眼看了看詹星若。 詹星若借着吹茶,摇了摇头。 “真是没想到,与我们交战的,竟然是顾老板的侄子。”无争道。 “顾某人在天关,吕王要舍侄去带兵,顾某也不得不从,身不由己,还请太子别怪顾某才是。” 无争也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得举起酒杯,匆匆了结了谈话。 顾情给两人安排了晚上住的地方,只不过不是挨着的,而是还隔着一栋房子,回去的路上,无争低声说,“阿离,你看顾成渊是什么意思?” “一不想说,二不想帮。”詹星若道,“如果他就是鬼面,那他的目的,他自然不想对我们说,如果他侄子是鬼面,那他就是不想多管,也不包括不想帮我们。”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无争问。 “没有证据,乱猜无益。”詹星若,依旧眸中深沉,无争总觉得今天的詹星若怪怪的。 “那今天就这么算了?”无争道。 詹星若低下头,想了想,好久才答道,“我再看看。” 无争没太明白詹星若的意思,看今天詹星若心情好像不算太好,也就没有多问下去,只是点点头,“就依阿离。”无争道。 三月的天如果不下雨,天关的月亮还是很大很圆的,詹星若回到房间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顾府好像都有一个麝香的味道,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格外的亮,给屋里的陈设都勾上了一条柔和的银线。 很久之前他曾见过顾情,詹星若坐下来,拿出当时为了救顾情,扯走的半块玉佩,握在手里摸了摸,当时把顾情放出去之后,就被赶来的章继尧缠住了,一时间没法脱身去确认顾情有没有逃出去,如果被抓住,或者被发现,都是死路一条,他以为责怪自己没有再想一个更周全的办法。 可顾情却意外地命大,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刺客的追袭,最后詹星若收到太傅报平安的信时,露出了久违的笑。 正当他回忆之时,却听有人轻轻扣门。 詹星若赶紧收起玉佩,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