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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呀,真是……”小律师抛接着手里的盒子:“那我这不是白费劲了吗?” 事务所的前辈听到了,多嘴一句:“那只雄虫也是没办法,要是不入愿所,就得娶某位豪门公子了。” “那不也挺好?” “好什么,说是娶,其实……”前辈不忍地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那就拒绝啊。” “不肯不行,家人朋友都被捏着呐。” 他停下抛接的动作,把架起的腿放了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可是他的律师啊,你都知道了,我可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前辈一挥手:“你知道顶什么用,年轻人干好自己的,少打听,少管闲事。” “哦,知道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窗外一扔,动作潇洒。 前辈震惊了。 “喂,你干什么?雄保会要起诉你的。” 他们的办公室所处楼层极高,哪怕抑制剂包装严密,也经不起这样的高空坠落。 抑制剂管控极严,申请和使用都有苛刻的验证,恶意毁坏药品,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不就是打官司?我在行得很。” 小律师满不在乎。 去他的虫族雄性保护协会。 去他的愿所制度。 去他的……公平正义。 这场官司,他确实打赢了。 这件事之后,雄保会就更改了申请条件,申请人申请成功后,将失去六个月的辩护权。 “我这也算以一己之力,改变了雄保会的对外规则了吧。” 小律师不无骄傲地感慨道。 前辈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辞职?” “改行了,当讼棍。”新出炉的讼棍扯松了自己的领口。 在违|法的边缘反复横跳,不是很有趣吗? 前辈抿抿嘴唇,表情一言难尽:“啧,年轻人,叛逆。” 不论叛逆与否,他这个讼棍当得也是顺风顺水。 除了想拿侄子戴黎骗个保险,差点被他哥打残外,可以说是未尝败绩。 直到后来,他遇上了戈维。 确切地说,是他讹上了戈维。 当然,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位将军,只当对方是个地方富商,要不然他再怎么吹自己“在商敢坑连柏召”,也万万不敢真的招惹这样的大人物。 穿着便装的戈维满面严肃,坐姿端正。 “这位先生,钻法律的空子,是非常不道德的事。” “不道德?那合法吗?” 戈维愣了一下。 “既然不违|法,政府都管不了我。大人,还是请您不要再挣扎了。” 讼棍颇为自得,直到他看见拿着棍棒,一身黑衣,来寻仇的人。 好在戈维身为将军,周围是有警卫乔装保护的,讼棍虽然挨了那么两下子,命还是保住了。 “你一个小青年,干点什么不行?明明学问也很好,当律师不体面吗?” 戈维将军很不能理解。 “哈、嘶……”讼棍扯扯嘴角,牵动了面部的伤痕,他倒吸一口凉气。 “像您这样天生高贵的大人物,当然看什么都好。” 真是不公啊…… “我没有天生高贵。” 戈维被嘲讽了,却还是好声好气,满面认真地回答他:“我也是平民出身。” 衣衫不整的讼棍怔住了。 一只平民出身的雄虫…… 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到了将军的位置吗? “你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合法的,根据虫星法律,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作为虫族的一员,我认为自己站在集体的角度,有义务制止你的不恰当行为。” “你是否愿意,成为中将府的律师顾问?” 于是,讼棍又变回了律师。 他确实是个极有天赋和能力的人,哪怕是将军府的法律问题,也能处理得得心应手。 唯独戈维本人,相当麻烦。 戈维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可在某些方面,却异常固执。他不喜欢无故打压别人,哪怕对方是他的政敌。面对无端的控诉,也不会用等同的手段去攻讦。 他活得坦坦荡荡,光明正大。也不得不为此扛上更大的压力。 因为这种固执,他的工作量大大增加。可他好像,也并不真的讨厌这样。 在戈维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放弃过的正义。 一名未婚的雄性高级军官,风光无限,也内忧外患。 有觊觎,也有嫉恨。 有时候,他会错觉自己和戈维并肩,联手挡下风雨。亲密,又默契。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延续下去,可另一个人还是出现了。 那是一只雌虫,名叫卡维斯。 温柔、优雅,出身高贵,完全可以配得上少将戈维。 他们两人也恰恰相爱了。 多么奇妙的际遇,所爱的人也正好爱着你。 也多么幸运,他所没有的幸运。 戈维喊了他的名字。 大律师回过神,带上平日里不正经的笑:“在,我的大人。” 戈维牵着卡维斯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将军府上的律师,我很信任他。” 卡维斯朝他点点头。 “这位是卡维斯,将会成为我的雌君。” 大律师作势去整理他那松松垮垮的衣服,嘴上不着调地道:“哎呀,您也不早说,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再来见府邸未来的主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