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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也是瘫软无力的。 意识时有时无,好像置身汪洋,沉沉浮浮,不由自主。 清醒的时候,他会回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还来不及懊悔,或思考日后应该如何面对心上人,些微的清明意识又沉沦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麻木的身体自骨骼深处透出一阵细碎绵密的疼痛,初时,只是些微的不适,还不算难忍,但很快的,这种疼痛蔓延至全身,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一股燥热开始升腾。 身体里被抽空的力量也在一点一滴地归还回来,意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不再有那种无法掌控的昏睡感。 暴躁,非常暴躁。 颓靡数日,终于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掌控权,却依旧要经受这种磨人的疼痛,遑论还有一把火正烧着,令人越发郁燥。 肖歌动作粗暴地扯开两颗扣子,仍觉不够,抬手在空中虚画,想要召唤家用智脑的界面,调低房间温度。 还不及如何动作,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伸出的手猛然握拳,再慢慢放下。 粗重的喘息在房间中回荡,全然陌生的感受,不寻常的反应,让他隐约有个猜想。 时间一久,差点忘记,雄虫的成长过程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环…… 同一栋别墅的另一个房间里。 窗帘同样是拉上的,严丝合缝,不露半点天光。 虫族少校戴黎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光脑投影的一个半身像,虚拟影像泛着浅淡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更添几分冷意。 他正在进行远程通话。 通话对象汇报完大篇内容,静静等待他的回复。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你们的工作都没有任何头绪?” 少校屈起两个指节,敲敲桌面。 影像里的人有些难堪地抿抿嘴唇:“也不是毫无进展,至少排除了两个区域。” 戴黎看他一阵:“斯奇少校,你可能对进展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或者你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说完,他忽然转头看向墙壁,一墙之隔后是肖歌的房间。 仅仅一眼,他又把目光收回。 “再给你十天,如果还是没有结果,就由我来接手。” 斯奇停顿两秒,才道:“是。” 通讯关闭。 金发的新晋校官有些不甘心地捶了把桌子。 “戴黎……” 明明他也已经晋升少校,明明已经是平阶,可在对方眼里,他始终只是个草包。一个可以被他呼来喝去的杂兵,从来不屑于正视。 自小到大,他就生活在这片阴影里,至今仍未脱离。 “你不如戴黎。” 像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噩梦。 再高的出身,在那人面前都是只个笑话。这个平民,轻而易举就能将他压下。 —————————————————————————————————————— 肖歌听到开门声,有一束光投进来,冰凉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流入,带着属于海风的清新。 久未发声的嗓音有些沙哑,他问了句:“谁?” 问完又觉得好笑,能在这栋别墅里的,除了他还有谁。 “少校”不及对方回答,紧跟了一句:“出去。” 他从来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和戴黎说过话,实在是情势紧迫。 闻到那股海风的气息时,他就觉得不太对了,身体中的无名郁燥转为了更加明确的目标,叫嚣着让他做出逾越之举。 虽然很违心,但是出于基本的道德感,还是让少校回避一下吧。改日再为他糟糕的语气道歉好了。 他想。 门关上的声音。 自走廊投进来的光消失了,只余下窗帘缝里照进来的一点点光亮。 应该离开了吧。接下来,只要自己一点点熬过去就好了。 肖歌失落之余,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这口气喘匀,那张心中所想的脸却出现在眼前。 “不是让你出去吗?” 肖歌睁大眼睛,双手默默背后,抓紧床单。 戴黎俯下身,那股清凉之意也越来越近。 “你需要一些帮助。” 肖歌绷着脸:“我不需要。” 心跳得都快跃出胸膛了。 戴黎伸手贴上他的脸,与雌虫肌肤相亲的感觉舒适得让人想要叹息。 “按你现在的状况,不应当逞强。” 肖歌的胸口起伏几下,强自镇定:“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没有逞强。” 不需要你做牺牲。 他抓住戴黎的手腕,想要推开那只手,可是一碰到那片皮肤,就好像着魔一样不愿放开。 戴黎低笑一声,这声笑在静谧暧/昧的气氛里直直撞入肖歌耳中:“在想什么?难道你还能强迫我?” 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芒打在他的侧脸上,越发显得线条刚硬,光与影错落有致,如同珍藏于美术馆深处的石刻。 空出的左手扯开领带,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问:“你不愿意?” 仿佛被蛊惑了心神,肖歌喃喃回道:“愿意,我愿意。” 命都给你。 深灰色的军装外套落下,领带不讲究地弃置在地板上。 杂乱的呼吸交缠着,肖歌感到头脑中的晕眩不下于昏迷以前。有心温柔对待爱人,那股郁燥之火又烧得他急切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