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沸腾的午夜
昏暗的路灯忽明忽暗。 两道影子相面而立。 一个是面容血腥狰狞,血迹斑斑的恐怖男孩。 一个是肩膀上披着蓝色工人服,外翻袖领直到手肘的青年男人。 李阎脚尖蹬地,踩碎头颅留下一地碎肉骨茬儿的右脚拔起满地红丝…… “嗯?” 发觉抬不起脚,李阎一低头,一道劲风扑面,圆滚滚的带着瓜皮帽子,双眼紧闭,灰色的山羊胡子,竟然又是一颗人头! 李阎歪头躲过,可飞至李阎耳朵边上的老人头颅忽然睁眼,然后猛地炸开了! 人头鬼 威胁度:浅红色 眼看着泼洒的黑色血液带着七零八落的血肉就要飞溅出去,李阎一甩身上蓝色的工人服装,硬生生把炸的稀烂的头颅裹住,然后连带衣服一起甩了过去。 裹着人头的上衣撞上一颗肥痴光头,双双炸开,后面七八道圆滚滚的黑色飞影朝着李阎而来! 李阎尝试着拔起脚面,湿腻的吧唧吧唧声音响了半天,可还是扯不断地上的红丝。 而一颗又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上咸腥的血腥味已经逼近! 李阎一抬头,一颗秀气却双眼泛血的头颅几乎和自己鼻尖相撞! “嗤~” 几颗人头咕噜咕噜滚在地上,长长的血红拔丝被扯断,满身血渍的小男孩让人后背发凉的双眼睁着,可那个工人青年确实不见了。小男孩茫然地左右环顾,视线忽然一矮,周围的景物飞速的拔高。 那双眼白外凸的眼睛最后看到的,是儿童衬衫上一只被血迹糊住的鸭子…… 人头落地。 李阎垂下环龙,任由黑褐色的鲜血从剑刃滑落。 连续观想了十几天的鬼神八十打,李阎出手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飞人的地步,只是普普通通的纵越挥斩,在他用来简直如同撕扯乌云的惊鸿闪电。 他用长剑拨弄着倒地的尸身,看上去这头似人似鬼的东西头颅被砍断,像是死了,可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李阎压下着自己碎尸的想法,抽身离开。 其它阎浮行走才是这颗果实的重头戏,这些东西只是调剂。又不会掉钥匙,干嘛死缠烂打。 李阎的影子慢慢远去,路灯下首级分离的男孩歪斜躺着,那张白色粘膜占据半张脸蛋的鸭蛋眼睛大弧度地转动一圈。 脖腔上一阵黑糊糊的东西涌动,男孩膝盖杵地,立了起来,一脚踢开自己的头。 “隔哈哈哈哈……” 男孩摇手晃脚的,踢动着脚下的人头,朝李阎相反的方向跑去。 …… “强度其实不是很高,抛出的人头可能有古怪,大概是腐蚀或者毒,但是自身脆弱。大概和普通倭人士兵差不多。甚至还要差一点。” 对了,十都”的权限之中有一条权限自己还没有用过。 李阎一拍脑门。 世界观获取 无需探索,即获得全体阎浮行走的基础探索笔记。并可以通过花费阎浮点数,获取一些价值较高的探索笔记内容。 姓名:李阎 代行:无 完成阎浮事件:3 所记录的阎浮果实: 茱蒂 余束 神·甲子九百八十四(阎浮事件进行中) 让我看看,这座燕都城到底有什么古怪。 清脆的翻动声音响起来,枯黑的竹简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挺惊悚的,十二点一到,点支烟的功夫,工厂里头所有工人都不见了,第二天六点机器一响,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匿名 “你那算个屁,老子敲大背呢,眨个眼的功夫人找不见了。” ——匿名 “消失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我们。以十二点为界限,我们踏入的是两个世界。” ——匿名 “很多地方虽然邪,但也不会死缠烂打,千万被冲动。” ——匿名 “十二点以后的镇压物,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匿名 “白天无所谓,晚上找个寺庙躲一躲也能熬过去,想保命的的话,不难。就是招子要放亮点,别什么庙都往里闯……” ——魁 行走请注意。 耗费一百点阎浮点数获得高级备忘记录燕都城所有镇压物地点及其属性,附带燕都地图一份 记录人:魁 如果阎浮事件的内容是自由猎杀,那这笔钱怕是非花不可了,毕竟,对这个世界多一份了解,就多一分战胜敌人的把握。如无必要,像是东岳牌楼这样的存在,李阎还是躲远点。 “你耗费了一百点阎浮点数。你获得了魁的记录。” 李阎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繁琐的地图,错列的墨盒子似的,其中标记着无数的红点。 ”按照地图的说法,我这里是……“ 他此刻走在歪七扭八的胡同里,灰色墙檐一眼望不到头。 胡同拐角,两道贴着门神的桃木门两侧挂着红色的灯笼。 廊坊头条胡同。 老旧的桃木门户嘎吱一声被吹开,李阎眼似孤狼,周身毛孔都立着,打起了十二万精神,望向门洞。 悠悠火光往里,嗡嗡热闹声音潮水似的打在李阎脸上,门户往里不知道多少人摩肩接踵。 瓜子落花生山里红薄皮核桃,叫卖声音抑扬顿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里依旧喧闹,但是什么都发生。两道红色灯笼的烛火明亮,没半点怕人的事情发生。 那些人看不见李阎似的,李阎也没有靠近的打算,正要迈步离开,眉毛却是一凉,李阎几乎是凭借本能一扭腰,一阵灼热滑腻的触感擦着李阎的额头划了过去。 “砰~”“叮~” 前一声是砸进石头台阶上,碎片蹦跶地到处都是,后者却是被李阎劈飞出去。 “草!” 胡同拐角有人怒骂一句,翻身要跑。 李阎手腕一阵钻心的痛楚,心里戾气大作。手里提着环龙剑径直碰了上去。 漆黑的夜下,从门里窜出来的热闹叫卖和灯火摇曳。 短促又杂乱的脚步声音,被带起来的红色灯笼四下摇晃,踩碎的青苔点子,被撞飞的草筐,凌乱的瓦片,闷哼,怒喝,陡然的剑光,一闪就熄灭的火星,最终是一声惨叫。 那人的手枪被环龙剑劈碎,弹簧,枪托,子弹洒了一地,两颗手指也被斩断。 “死!” 李阎这一剑拦腰砍下,却砍出一身水花。那人的衣服软塌塌的落在地上,一阵黑色水流一溜烟顺着水渠流走了。 “切!” 李阎脸上凶性收敛,一颗红灯笼这才不紧不慢地砸在地上,是二人刚才短兵相接,不小心砍断了灯笼的悬绳。 喧闹的叫卖声音顿时一收…… 门内老老少少,一个个都扭着脖子瞪着门外,脸色煞白。 李阎只瞥了一眼,想也不想抹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