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人欲在线阅读 - 第101页

第101页

    “好好好,你说不做咱就不做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其实除了整容手术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小白知道这个时候讲道理没用,只有顺着她哄好了再说。然而说到这里恍然想起了一件事,声音顿住了。

    庄茹听他的声音有异,暂时不哭了,抬起泪眼问:“小白,你怎么呢?……你刚才说还有别的办法?”庄茹虽然在哭,但是小白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楚。

    小白皱着眉头说了五个字:“金疮断续胶!”黑暗中的表情象在竭力回想什么久远的记忆。

    庄茹:“什么胶?”

    白少流:“庄姐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我告诉你,这世上有一种治疗外伤的复方中药,效果非常神奇,可能治得了你脸上的伤痕……有人告诉过我药方和怎么使用,我正在想。”小白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就发生在他老家小白村——

    那时侯白少流才五岁,也就是刚刚记事还很朦胧的年纪。他们村子里有个叫白江民的青年光荣参军,后来回家探亲,四处找人治他胳膊上小时候留下的一道刀疤。据说是因为空军军校马上要到基层部队挑选飞行员,白江民也想上军校,但有一个老兵告诉他当时飞行员挑选的条件非常苛刻,身上有那么明显的伤疤体检第一关就过不去。白江民动了心眼,悄悄去医院问医生能不能把伤疤治好?医生告诉他不能,可他还不死心,借着休探亲假回到家乡四处打听,想看看民间传统的中医术有没有办法?

    这里解释一下,志虚国传统的医术研究腑脏气血经脉运行,重在对症调治而非辩病医表,所用手段有内服汤剂、外敷膏散、刮按拔正、针石刺穴等等。因志虚国古来为昆仑大陆中央帝国,故其三千年来的传统医术称为中医术。

    白江民四处探问,还真找到一位老中医,点头说能消了他的伤疤,还亲自来到小白村施治。这位老中医姓金,来自芜城昭亭山下的石柱村,年纪很大了,十里八乡的人都叫他金爷爷。当时金爷爷治伤疤所用的外敷药叫做“金疮断续胶”,是他将古时很常用的外伤药“金疮铁扇散”药方加以改进,根据自己几十年的行医用药经验所独创。

    十天之后白江民的伤疤真的消了,胳膊上原处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比其他地方的肤色稍深而已。怎么看也看不出那里有伤疤,只会认为那是一道不显眼的胎记。

    小白为什么会想起这么远久的事?因为他刚才随口哄庄茹说“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时,想起了白天陈教授说的话“除非你能找到武侠小说中‘天香断续膏’一类的神药。”其中“断续”这两个字在脑中一闪,就象打开一扇记忆的闸门,“金疮断续胶”这五个字从嘴里冒了出来,然后朦胧想起了芜城老中医金爷爷的治伤疤的往事。

    小白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件事?因为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就算刻意去想也无从回忆。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奇怪,山魔国有一位叫桃木铃的心理学家曾经说过:“理论上人可以记住一生的所有经历,甚至包括在医院刚出生时睁开眼睛所看见护士的脸,但绝大多数人在正常情况下回忆不起来。”

    国外也有神秘学研究者认为:人只有一次机会能回忆起一生所有的往事,那就是临终之前,会在那一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回忆起此生一幕幕经历,这是根据一些被抢救过来的临床患者濒死经验得出的推论。对此学说,志虚国的一小撮号称最讲究科学精神的权威学者,没有研究就直接给出了一个科学解释——那是大脑缺氧造成的幻觉。

    可是白少流不知道这些学说,他的大脑此刻也没有缺氧,被触发的回忆就象很久前的一个梦,怎么想也不是十分真切,断续的场景一幕幕隐现。自己怎么知道“金疮断续胶”这个药名?……因为那是老中医金爷爷亲口告诉他的……金爷爷怎么会告诉他呢?因为金爷爷给人治伤时地点就在小白家后院,小白当时就站在金爷爷旁边帮忙打下手递个东西什么的。

    恩?不对呀!金爷爷给白江民治伤怎么会跑到他小白家?……记忆就是在这里变得完整起来。本来白江民要到石柱村去,可金爷爷说金疮断续胶不是成药,需临时调配所以到患者家中更方便。怎么到小白家里了?——因为有一味药引金爷爷没有,需要在小白村现取,而小白家有这种药引,为了方便就在小白家后院施治。是什么药引呢?小白不知道,但是他姥姥姥爷知道。

    金爷爷治伤的时候,小白就站在旁边好奇地问这问那,而白毛在后院的驴棚里不住地喘粗气。金爷爷脾气很好,笑呵呵的一点没有不耐烦,问什么说什么,甚至将金疮断续胶的药方和使用方法及原理都说了出来。这是最重要的内容,可是小白的记忆就在这里模糊了,他想不起金爷爷说的话,只记得金爷爷那如雪般的银丝长发……

    小白要庄茹别说话,庄茹也一直不说话,小白想实在想不起更多,但是他并没有绝望,低头安慰庄茹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叫金疮断续胶的民间中药验方,治疗伤疤有奇效。明天我就打个电话给我的姥姥、姥爷还有芜城的同学,看看能不能找到。”

    庄茹:“你不要故意哄我了,我不哭就是了。这么大的医院都没有好办法,民间土方子能管用吗?……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庄茹的情绪已经渐趋平静,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小白感应到的是另一种更深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