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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春村将手中的树杖往地上一顿,松手之后树杖却没有倒下,而是落地生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生长。君子居中铺的是白枫木地板,下面就是楼板了,什么树可以长在这里?只见那树杖底的根须如幻化为实质般的延伸入地,却没有破坏地板,仿佛是两个空间景象的交错。 树杖顶端本有横枝生翠叶,此刻树干在伸长,不断有新的横枝出现向着上方延伸,一直到接近天花板的高度展开树冠,在屋子里就像一株青翠茂盛的盆栽。树干仍只有酒杯粗细,但树冠却展开了一丈多方圆,把大半间屋子都罩于垂枝碧影中。 春村就在树下入座道:“履谦,你既然在此请我喝茶,那就坐下吧,我正有事想找你问呢。” 履谦的定力及涵养再好,此刻也不禁微微变色,但他还是坐下了,一边倒茶一边问道:“前辈,您何故在知味楼中御器施法?” 春村已在御器施法,君子居中突然长出的这棵树就是他的大法力所化。履谦能感觉到这位前辈的神气法力已与树影相融,神识甚至锁定不了其确切的方位,看着只是一株天花板那么高的盆栽,神识中的感应却宛如数十丈高的参天巨木。 这翠枝碧影中便是法力屏障守护,其中还蕴含了一座法阵,不仅能防身还可随时发动攻击。履谦的身形就在树影笼罩之下,若春村心念一动,可随时施展大神通手段。被对方法阵笼罩锁定,假如换一个人很可能会惊慌失措,但履谦只是坐下来反问,并没有要施法脱离树影笼罩的意思。 春村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若是平常,我在知味楼中御器施法布阵,还将你这位主事罩于阵中,自然是失礼之举。可是刚才我走进这房间时,你已经发动了楼中一座守护大阵,先将我置于阵中,我如何能无动于衷?” 履谦苦笑道:“前辈特立独行,如此而来,且开口有问责之意,晚辈恐在这闹市之中生事端,运转这惊门大阵只是以防万一之举,绝无其他的意思。”他虽然镇定,但毕竟有点紧张,春村突然间这么出现,知味楼中其他的长辈高手又不在,他便开启了惊门大阵。 春村却感觉对方已经做了动手的准备,不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示威,也有针锋相对的举措,这位前辈说道:“彼此彼此,你若没什么其他的意思,那我也没有。……也许我在昆仑仙境中呆的太久了,有些习惯和这里不太一样,请见谅。” 履谦仍然苦笑道:“前辈既然有事要问,那就请开口吧。” 春村:“我已赴昆仑仙境清修多年不问世事,此生只求超脱仙道。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无涯之岸的路径,求证那渡过苦海的机缘,已不会为很多事情动念。但李逸风毕竟是我的传人,他陨落时我自生玄妙感应,回到这里一打听,他果然被人斩杀。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闻不问。” 履谦点头道:“前辈所言是正理,换谁都应该问清楚的。”与此同时发去一道神念,介绍了据他所知李逸风被斩的前因后果,主要有三件事:一是当年八达岭公司的缘起;二是在杭州与成天乐断臂结仇的经过,三是在神丹会前后算计阴谋的后果。 这道神念所包含的信息很庞杂,春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当初八达岭公司的六位股东,张乐道师弟、年秋叶、史天一皆安然脱身,刘漾河、王天方至今仍下落不明,是非牵扯并未完全查清,却偏偏只有李逸风被斩!” 第665章、当务应行,好恶由人 春村的质问也有道理,六个人开的公司犯事,那五个现在都安然无恙,怎么偏偏只有李逸风一个人送命了?履谦答道:“八达岭公司一事,原本只是世俗之案,成天乐恰恰是其中的受害人,因此一路追查到天津,可是后来却牵扯到驱使妖修之举。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世俗法律追索恐已很难,但它只是一个缘起。刘漾河等人不仅助狼妖车轩胁迫鹿妖兑振华,后来又杀狼妖企图嫁祸燕山宗,这些都是昆仑修行各派所不能容忍的,追查问责也是顺理成章。 据已查明的情况,乐道先生并未参与,史天一受人蒙蔽并不知情,而年秋叶确有失察之责,但她奔波万里补救过失、几番险些送命,如今已回山认过领罚。最重要的恶行,是刘漾河、王天方、李逸风三个人干的,至于他们谁是谁非、主要责任又在谁,确实没有完全查明。 若仅以此而论,还不足以认定李逸风之过,更谈不上要斩除他。各派同道中有人这些年仍与他互通消息,大家也给前辈您几分薄面,并没有苦苦追究李逸风。他若当时就到淝水知味楼陈情自述,把所作所为都讲清楚,也不至于有今日的下场。” 对八达岭公司之事,履谦如此解释,他也认为不可因此而杀李逸风,这只是后续一系列事件的引子。 春村点了点头,又说道:“杭州之事,牵涉到一只玄龟兽。此兽曾杀害连云派弟子叶子乔、夺其法宝灵药,理应受诛。可玄龟兽杀叶子乔之时,李逸风尚不认识它,后来它与李逸风同行,是受刘漾河指使。 玄龟兽伙同刘漾河偷袭成天乐与年秋叶之事,李逸风也并未参与。李逸风在杭州欲收服两只狼妖,言行确有不妥之处,但成天乐追踪而至且有一番激斗。李逸风断臂而走,他所谋并未得逞,这断臂便已是教训与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