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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为了这事儿他再出了什么意外,那岂不是亏了。 “是,”顾笙歌道:“虽然魏平生行踪诡异,半副鬼面遮脸,很少有人见过其真容,但还是能探查出一二的,上次怀瑾托我详查,消息也得到了不少,正是同怀瑾说的相似。” 欧阳曦眨了眨眼,一个整日就知道饮酒作乐,一事无成的纨绔公子,一个是声名远扬的大阁主,这怎么都是完全不沾边儿的两个人,沈清怎么惹着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要真是魏平生……欧阳曦暗暗啧了两声,虽说现在想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说真的,单看长相,沈清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看,那股子妖娆劲儿比好些女人还媚,若是下了水进清玉坊里头,估计也能混个头牌当当。 但是这长的好看也不一定是好事儿,魏平生行事低调,外面穿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他的性癖了。 据说,这个魏平生不仅喜欢男人,得了好看的男人,还喜欢给人绑起来,拿着软鞭子抽,用来来取悦他。 其实欧阳曦原本不拿这当个事儿,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床笫间的事儿嘛,人家就是喜欢的特殊了点儿,也不能这样就觉得人家十恶不赦了。 但是前提是别祸害到他身边的人。 沈清向来娇气,连老头子都过沈清武学天赋极好,奈何沈清怕疼怕苦又怕累,没练了几天就不学了,连欺负人都是欧阳曦动的手,以至于到现在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想着,大哥沈钰处事圆滑,八面玲珑,虽然身在江湖但是从来惹这样的江湖人,没多大可能会和魏平生结仇。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整个沈家都没有同千机阁有过什么瓜葛。 他觉得他隐隐猜到魏平生是为什么给人抓走了。 欧阳曦有些头疼,忍不住抚了抚额。 沈清是个万花丛中过能采三千朵的货色,极是没节操没底线,但是碰上魏平生却也是小巫见大巫,没什么可比性。 顾七跪坐在欧阳曦斜后方,注意力都在欧阳曦身上,突然见他揉了揉太阳穴,立刻紧张了起来,微微倾身,低声道:“先生可是头疼?” 顾七有些担心,他早就知道欧阳曦每天中午都要睡觉,要不然就会没精神甚至会头疼,两人今天中午玩闹的过了头,欧阳曦就没睡上午觉。 这半天心里又是着急,难免会头疼。 方才欧阳曦和顾笙歌谁都没说话,故而顾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房间里也足够让人听清楚。 顾笙歌饶有兴味的抬头看了眼顾七,突然笑了一下,对欧阳曦道:“我原来总觉得顾七性子太过死板,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想必先生待顾七确实是极好,才能让人这么死心塌地。” 这话一出,顾七额间后背立刻出了一层冷汗,欧阳曦还没等琢磨过味儿来,便见顾七起身,走到旁边,膝盖一弯,朝着顾笙歌就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地上咚的一声,欧阳曦一阵牙酸,这动静听着就疼。 “公子恕罪,”顾七头磕在地上,“属下进暗堂时便以宣誓,誓死守护公子,万不敢弃信背主。” 顾七僵直着脊背,冷汗不住的往出冒,手在身侧握成了拳,紧张的骨节泛白。 他刚才是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不注意场合,主子坐在上首,哪儿有他说话的份! 顾七有些后悔,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顾笙歌没说话,他也不敢直起身。 欧阳曦侧头看了眼顾七,看着顾七对顾笙歌卑躬屈膝,唯命是从,尊敬畏惧的不得了的样子心底就生出一股烦躁,但更多的是心疼。 那可是他舍不得让受半点儿委屈的人。 看着顾七跪在地上,欧阳曦恨不得一把将人拽起来,拽到自己怀里,好好的安慰一通。 同时又有些气恼,顾七这么关心他,他自然是开心的,但是一想他对顾笙歌的态度,他就觉得在顾七心里他终究是比不过他这个公子的。 嘴里咀嚼出几分苦涩,虽是心疼,但也没动作起来去扶他。 再如何,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相信他在顾七心里是不同的,但他也一直知道,若是真的想同顾七在一起,或者说,让顾七心甘情愿的跟他走,顾笙歌这里便是一道关卡。 是顾七心里的关卡,迟早要过的。 顾笙歌淡笑着,好奇一般看着一坐一跪的两人,欧阳曦没言语,顾七更是不敢说话,一时之间屋子里竟然安静至极,欧阳曦无意识的摩擦了下茶杯杯口,他觉的都能听见顾七刻意压制的呼吸的声音。 过了半晌,——可能也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顾笙歌便开了口,“行了,又没叫你跪,快些起来,不然怀瑾就要怪我不知道心疼下属了。” 顾笙歌话里带着笑,顾七稍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朝顾笙歌行了礼谢过,但是不敢再坐下,只后退了两步,在窗口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站定了。 欧阳曦侧头看了眼,顾七站在光亮以外,他有些恍惚,好像觉得顾七就当是这样的人,活在黑暗里,对着自己的主子唯命是从,见不得光。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欧阳曦猛的清醒暗骂了自己一句畜生,拿下了腰间的玉笛,半转过身看着顾七,笑道:“你去把这穗子换一个吧,总用这个都用腻了。” 顾七稍稍抬眼看着欧阳曦,嗓子有些干,喉咙有些发紧,又看了眼顾笙歌,顾笙歌像是没看到,依旧摆弄着手里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