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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阵法里面的干尸起初还愤怒地挥舞着自己那空荡荡的袖子,就好似被铁夹给夹到尾巴的老鼠一般上蹿下跳想要逃脱。最后动作逐渐迟缓,通红的眼眸也慢慢黯淡下去,宛如瞬间蔫了的花,再无生息。 被众人冷落的梅有乾见状,想要趁机替自己挽回一个名声,心下一横,拿起剑便朝干尸袭去。 “拿一柄普通的剑去刺干尸。”躲在树枝上瑟瑟发抖许久的苏鹤总算是舍得下来,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讶于梅有乾的大无畏精神,却也很纳闷,“他是脑子坏了,还是真的如此勇猛?” “想当英雄罢了。”叶文清嗤笑一声,挥袖解开了阵法,笼罩着干尸的那层白光骤然消失。 随着阵法的消失,梅有乾也跟着下了脚步,对上干尸空洞的目光,只觉呼吸困难,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看着叶文清:“你又搞什么鬼!” 梅有乾的做派让人嗤之以鼻,叶文清不屑理会他,看向众人:“都下山吧,这里有什么好待的。” “下山?”梅有乾第一个提出异议,跳到他面前,伸手阻拦,“哑巴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封敛臣驱使干尸害得大家死的死伤的伤,你就一句下山就敷衍了事了?” “我说过,我师弟做错自有燕然台处治,我也没说要包庇他。哑巴的尸体就在那里,要看自己去看。让下山只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人受了伤总得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吧?”叶文清不耐烦地说道,“梅有乾,你不是最惜命的吗?” 梅有乾一时哑口无言,面色讪讪,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死死盯着叶文清,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文清绕开他,拉起一直坐下地上发呆的封敛臣,替他摘去肩上的草屑:“这事回去慢慢给我解释清楚,然后再回一趟燕然台。” 见他始终低着头,便放缓声音,再次补充道:“放心,有师兄在的。” 封敛臣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张了张嘴,却忽然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似花香却又不像,给人的感觉却是很熟悉,胸口堵得慌。 还没等他细细琢磨,就听见一声比敲锣打鼓还要吵闹的声音,好似铁器在石板上摩擦的刺耳声,没有丝毫节奏可言,扰得人心烦躁,下意识想要大吼一声。 地面猛地颤抖,周围的树顿时如筛落的豆子般齐齐没入地面,深不见底的裂缝跟打碎的镜子似的遍布开来。 大伙尖叫声四起,掉头就往山下跑,终是晚了一步,插秧似的一个个落入地缝。 苏鹤眼疾手快一个熊扑死死抱住宋霁华,双脚紧紧勾住他的腰,脸皮极厚地大喊:“霁华哥哥,好好保护我啊!” 宋霁华被他这一扑直接加快了掉落的速度,连施个结界阻挡外物的工夫都没有。 封敛臣察觉到不对劲时立马将叶文清扣在怀里,挥手布了道结界缓冲了一下外面的冲击,两人抱做一团顺着狭长的裂缝滚落。 窄小的裂缝里就听见苏鹤不停地嚷嚷着,甚至还带着哭腔:“我的脸啊!霁华哥哥,你可得把我脸护好了,我这脸要是花了,那些妹妹会嫌弃我的。我以后要是不好看了,她们就不会给我砸钱砸灵武了,我爹还等着我拿钱给他修房子呢!” “要是我毁了,我们霹雳啤梨就得改行去要饭了,那得多可怜啊!要不到饭就得饿死,要到了估计也还是馊的饭,成天吃不饱穿不暖,保不准还会被地头蛇揍……” 苏鹤列举了一堆自己脸被毁后将要遭遇的一系列问题,以及要饭没要到被揍有没钱医治最后郁郁而终的下场。 这地底下情势复杂,几人就跟裹在盅里的骰子一样东滚滚西晃晃,这要是一块豆腐,早碎成渣渣了。 脑海晕乎乎的,涨得很,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可苏鹤喋喋不休在那嚷嚷,叶文清张了张嘴想让他停下来,话不过脑脱口而出:“行行行,好好好,去去去。” 苏鹤:“???” 苏鹤:“!!!” 苏鹤直接闭上嘴了,抱着宋霁华不肯撒手,差点都把他累断气了。 也不知滚了多久,叶文清肚子里翻江倒海,感觉自己就跟陀螺精似的一直在转没停过。 “师兄。” 直到封敛臣那比春风还要暖人的嗓音传来后,叶文清方才彻底回过神,对上他那双盛着星河的眸子,在昏暗的地方更显明亮。 封敛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松开他,握着的手,十指交缠,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说道:“没事了。” “嗯。”叶文清眨了眨眼,动了动发酸的脖子,收回被握住的手,扶着地面坐起,佯作镇定地打量四周,耳廓却是不知不觉烫了起来。 指尖燃起火符,周围布置清晰映入眼帘。 地势较为平坦,石壁上留着人为挖凿过的痕迹,甚至有一块凹陷处放着一盏烛台,蜡烛烧完余下的红蜡还凝结在上面开出了一朵红花。 再往前走,啪嗒一声,脚边忽然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正是那个水晶球,那具干尸懒拦腰卡在石缝中,垂下的头发挡住了面容,竟给人一种委屈的错觉。 叶文清顺势揪着干尸的头发将他给解救下来,然后随手丢在一边,连同水晶球也一块踢到了他脚边。 “这里布置倒像是一处水牢。”宋霁华蹲在石壁边,伸手指着石壁上两道颜色明显不同的石块,然后抻着腿在贴着那处比划了一下,刚好抵在自己大腿处,快要到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