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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下去后,营帐内就只剩施昼一人,他这时才将纸卷摊开。 大致是写,两天后请他去蛮族那商量议和与卫炙一事。 施昼未过多犹豫,直接让人去告诉那使者他应下了。 他知晓此去有如鸿门宴,他也敢赌,赌蛮族不敢对他下手。 第二日,施昼下了一个命令,让当日在前阵看清战场上卫炙是如何重伤倒下的战士前来禀报,禀报者有重赏。 他等了许久,却未等到一人,仔细一查才发现,当时卫炙已被围住,他身后能看清状况的士兵仅有十几人,却大部分都已重伤昏迷不醒。 醒着的却纷纷说自己当时未看不清。 “怎么会如此巧合……唯一安好的人居然是周衡。”施昼讶异道。 “周衡的口供是说当时卫炙是被耿戎击倒的。”江奕沉声道,衣摆上沾了点鲜红的血液,还在逐渐晕染着。 他刚从关押周衡的地方出来,逼问了一番,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其他的。 要知晓,江奕审问人可是有一手的。 施昼也闻到了江奕身上的血腥味,叮嘱道:“别太过了,若是冤枉了他……也不好对军中交待他满身伤痕是如何回事。” 江奕应了声。 已近傍晚时分,施昼收到了京中回信。 一天一夜,使者拼了命又废了好几匹马才能如此快速的往返边疆与京城。 所有人都撤下去后,施昼才掀开那个金属质地却又做工精致的盒子。 这是……虎符! 施昼手一抖,差点没摔下来,忙不迭的又拆开虎符下压着的那封信。 ——这战事全交于你一手负责,无论出了何事,朕都不会怪罪,勿让朕失望。 皇帝手中剩下的那一部分兵权全交给了他 施昼想骂人。 他怎么负责?拿命负责?皇帝就不怕他一个不好,蛮族入侵他这皇位就别想坐了吗? 也真的是敢,全部担子都给他来挑! 施昼将虎符牢牢握在掌心,站在原地深思了会儿,决定过两天去蛮族的时候,他要带着十万大军去,就在战场中间那候着,蛮族怎么着也不敢对他下手了。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敢给,一个敢用。 施昼用的也心安理得,他父皇给他撑的腰,不好好做出一番成绩他都感觉对不起那千里迢迢给他送虎符过来的战士。 况且虎符在手,施昼怼起人来也更加不方了,走路都大摇大摆的。 —— 耿戎骑着马亲自来迎接对面这五皇子,在看到人身后那千军万马时,嘴角一僵,脸色瞬间沉下。 “大汗!这该如何办?” “他们该不会想出尔反尔?” 耿戎回道:“再等等看,卫炙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 待那五皇子缓缓靠近时,耿戎看清了那红衣人的面貌,挑眉叹了声好相貌。 再看这人清瘦的不成样,心下不禁对这五皇子的实力轻看几分。 “殿下,您身后这是何意?”耿戎高声问道。 施昼不急不慢,驱马向耿戎那走进,轻笑道:“这是本殿对蛮族的诚意。” “十万大军,不知可汗满不满意?还是说本殿太过高看蛮族了。”施昼冷声道。 □□味十足。 耿戎也‘回敬’了一句:“殿下,是您太过低估了。” 施昼径直跨过了那条肉眼不可见的线,进入到了蛮族的领地,他身后跟着十几位看似平平无奇的骑兵,距离最近的那一位是易容了的江奕。 还未等耿戎调转马头,施昼就在他身旁停下。 耿戎就见着这位五殿下很是高傲的斜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似是理所当然地道:“可汗还不带路?” 有些意思,像爪子未锋利就迫不及待向比他强大好几倍的敌人张牙舞爪的笨猫。 耿戎肆意的笑出声:“殿下好气度,我这就领路,不过此时殿下应该称呼我为大汗。” 施昼皱起眉,心下却一惊,不过短短时日,耿戎就成了蛮族大汗吗? 耿戎提醒道:“殿下可跟紧了。” 话音刚落,耿戎骤然掉头,握紧缰绳狠狠一拍,那马霎时超前冲了出去。 施昼二话不说,也拍马紧跟,江奕紧随其后。 剩下的蛮族人与中原士兵也赶忙跟上。 施昼在蛮族营帐内蛮族人安排好的座位坐下。 耿戎坐在首位:“殿下,我们蛮族无中原的茶叶,只能以酒相替。” 施昼就见他对面那位脸戴半面具的男人提着酒壶走过来倒酒。 酒满至溢出,男人才提起壶口。 施昼提杯站起,酒液随着动作洒出,顺着手骨弧线划下,又染湿了袖子,使得那红裳更加暗沉。 “有劳大将。”施昼道,说罢从大将手中径直拿过那酒壶,就往自个桌上空着的酒杯倒,倒完,将酒壶放下,提起那个杯向大将示意。 大将怔了下,方才接过,轻笑道:“殿下不用如此防备。” 怕是怕他们下毒,才又给他倒了这杯酒。 施昼困惑:“什么防备?本殿只不过想与大汗、大将共饮一杯。” 他的确是以防万一。 耿戎与大将一口饮下,施昼微抿了一口,笑道:“见笑了,本殿酒量不好。” 大将提起酒壶往回走:“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