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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从镇外走,刚开到镇东,远远就能看到大片浓烟和火光。 还好风势这时已经小下来,风向也不是朝这边吹。 有噪杂人声传来,田地间有不少人影在跑动。那是镇民在打河水灭火。 灭火的镇民们又怒又害怕,目前风向是往南吹,但谁也不敢保证等会儿风向不会改向,要是火势突然改向,把他们围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恶魔!丧尽天良!你们怎么能烧田地烧粮食?!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个镇子的人啊!畜生!” 陶颛听到了清晰的破口大骂声。 日常腆着肚子讲究个风度的初老镇长,如今什么风度都没了,头发乱成一团,衣服被大风吹得卷到了腰部,鞋子也在刚才的纷乱中跑丢了一只,正跳着脚像个泼妇一样指着对面的游民队伍疯狂大骂。 烧粮食,这跟烧镇长的肉有什么区别?尤其在他刚刚失去一个高级石材矿场的时候。 陶颛把车在附近停下,有人注意到他来了。 许老板夫妇脸色都很难看,他们率先迎上陶颛。 “你怎么也来了?你来了,孩子怎么办?”身上飘了一些黑灰的老板娘责怪。 陶颛不以为忤,赶紧解释:“我把孩子留给赵伯了,他在家里看着。” “太危险了,这些游民都疯了,他们竟然和康三炮联手。你小心他们派人摸到你家那边。”老板娘满是担忧。 陶颛安抚她,“放心,我把他们都藏好了。” 用布巾遮住口鼻的许老板,对陶颛点头,“你来了也好,这么大的事,你毕竟已经入籍,来一趟也免得大家以后把你当外人。正好也能把上次的事抵消掉。” 老板娘撇嘴,“抵消什么抵消,就那几个玩意,还怕他们?吴癞子他们挨揍,镇里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拍手称快。” 许老板笑:“话是这么说,但是表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毕竟以后小陶还要带着孩子在镇里生活。” 陶颛不是为了让镇民接受他才过来,他只是不想刚来的地方遇到粮食断绝的危机,想着能帮着抢救一点就抢救一点。 他可是听房哥说过,英雄镇这边夏季漫长,同样冬季也长,春秋季几乎短得感觉不到。等秋收过后,来一场冷风,十月底最迟十一月初冬天就来了,然后一直要到来年三月中旬,才能真正出冬。 大荒洲本身就不好种植粮食,天然食物少得可怜,可就算这样,英雄镇八成镇民都靠种田吃饭,他们不是种来自己吃,而是拿他们种的天然食物去交换价廉的营养粉和必要的盐、油等物。 就如同历史书上写的地球古时候,养蚕纺丝的人穿不起丝绸,种植稻米小麦的吃不起细粮,只能拿去做交易。 如果这一批农作物全都没了,英雄镇镇民未来一年的生活就会周转不过来,而镇民们过不好,同在一个镇子上生活的他,又岂能过得好? “给你,你把口鼻捂上,灰太大了。”老板娘一手按着盖住口鼻的布巾,一手拿着另一条。 陶颛道谢,把那条一看就是女人头巾的布巾扎在自己脸上。 “情况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陶颛大声问。 风声、吵架声、焚烧声、喝骂声混在一起,说话声音小根本听不见,哪怕彼此靠得很近也一样。 许老板也提高声音回:“游民也不是真的要把镇上的农田全部烧掉,他们是在威胁。威胁我们出一笔粮食和物资给他们,现在镇狩猎队的队长宫俊和警长许颂正在和他们交涉。” 陶颛看向大火还在烧着的那边,那边靠近河道,也幸亏有了河道,否则火线蔓延到树林,里面的异兽冲出来,那整个英雄镇都要没救。 不过就算有河道也不能掉以轻心,风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火星子被带到对面林子里,偏偏现在又是秋季,天干物燥。 许老板示意陶颛跟他来,既然人来了,那自然要在大家伙面前露个脸,让镇民们知道陶颛不但能打,必要时也很可靠。 陶颛一路仔细观察,这才发现火势看起来猛烈,实际上并没有扩展到很大范围。 有人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就弄出了隔离带,而且选择燃烧的农田靠在角落,和其他农田不靠在一起。 而火势会显得那么大,是因为游民在农田和河道之间的荒地上搞了几个巨大的篝火堆,现在几个篝火堆全部被点燃。 如今狩猎队的人和警长几个就在那边和游民队伍对峙。 有十来个看着就不像是游民的人,部分骑着摩托,部分站在一辆小卡车上,站在卡车上的人架着枪,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 陶颛猜测这些人大概就是康三炮派来的人马,就是不知道哪个是康三炮。 他还看到了陈医生,拎着个医药箱,貌似准备随时救人。 镇长可能情绪不稳定,被众人拦着不让他过去,他就在这边跳脚大骂。 镇长看到陶颛过来,跟看到亲人一样喊:“小陶,你来得正好,你和志高一起过去,和宫俊他们一起,把那些游民畜生都给我揍到死!我们镇的人不能这么被欺负!” 陶颛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还是应下:“我这就过去看看。” 许老板没理会镇长,只带着陶颛一路走到河岸边。 镇民们武力值较低的在一个接一个打水灭火和赶弄隔离带。武力值中等的就守在这些镇民和田地附近,防止游民扔火把或冲过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