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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啧啧”两声,用胳膊肘捅了捅郁涉,示意他看那只虫的后颈。 郁涉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莱恩毫不见外的动作,然后才慢了一秒看过去。 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看的不是十分清楚。 郁涉眯起眼,似乎看到了那里有一个隐约的红点一闪而逝。 是眼花了吗? 郁涉不敢肯定。 但要是莱恩也看到了,那…… “他的后背上一点泥渍也没有!”莱恩的声音响了起来。 郁涉拧眉。 “这也太不正常了。他今天早上比赛开始前就穿着这一身衣服,比赛了一天,没有破损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干干净净的。” “不只是他,他们那一组的其余两虫也是这样,我就寻思这是什么衣不沾尘的高手?” 莱恩的语气虽然有那么几分酸溜溜,但话确实说的在理。 经过了一整天的野外训练,就连最小心的朱迪也稍显的灰头土脸,训练服也有不少脏污。 这种森林经常会有午后的暴雨,瀑布一样的水帘,将地面的泥土裹挟着冲天而上,滞留在树干和枝条上,飞行器驾驶技术再高的虫也很难保持洁净。 尤其是他们看起来年龄还不大,都是没入学的新生。 年龄不大,这有着超出同龄虫的能力,关键是周围的虫都不觉得奇怪,就说明他们的身份背景没有什么问题。 郁涉出神地地看着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帐篷,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郁涉抿了抿唇。 刚刚看到的那个红点,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 可要是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他又该不该说出来呢? 郁涉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要是他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场比赛压根就是不公平的竞争。 就像之前莱恩说的那样。他既然能够看到其他所有参赛虫的资料,却唯独看不到这三只虫的,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三个来头不小。 *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停止了对安塞尔家族的弹劾?” 身形孱弱的亚雌难得的面色凝重,看着面前坐着的好友,问道。 白玖陷在沙发里,永远挺拔如同一杆枪一般的脊背微微有些佝偻。 他的两条长腿分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他没有回答格雷尔的话,却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天我从议会大厦里走出来,你叫住了我。” 白玖声音有些低哑迟缓,但格雷尔有足够的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你提醒我内阁里有虫在策划一起针对我的阴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合作。” 白玖抬起头,眼神难得的有些温和,又因为这种难得而显得有些无措:“可是你为什么选择站在我这边?”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权力中心的斗争永无止境,利益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当时的情形明明是白玖树大招风,被佞臣围攻。格雷尔完全没必要出手站队。内阁里有各种各样的虫,只要格雷尔一直扮演着温和派和稀泥的角色,绝对可以高枕无忧。 但他居然主动向白玖表达了赞赏和支持。 白玖从没怀疑过他的动机,但也知道绝对不会是因为郁涉跟乌斯的私虫关系。 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深究,但现在一只脚踏入了泥沼,这些事就要弄清楚了。 白玖看向格雷尔,等待着他的回答。 脸色苍白的亚雌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帕,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然后抬起头,对上白玖的视线,突然笑了笑。 白玖长眉微蹙。 格雷尔的笑容向来是柔和而虚弱的,就像他这只种给人的感觉一样但这个笑却明显是意味深长而又带着点狡黠意味的。 白玖愣神,然后听到格雷尔用比白玖刚才更慢的语速反问: “你跟郁涉的新婚消息,不也瞒的很好吗?” “……” 白玖的眸色转深,手里的高脚杯柄被捏紧。 格雷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放轻松,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白玖当然知道。 但因为昨天在监狱里马丁拿这件事摆了一道,故而白玖的颜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格雷尔只好微微坐直了身子,率先回答了白玖的问题。 “我不喜社交,更没有什么同党。” 亚雌耸了耸肩,深褐色的眸子真诚无比。 “但乌斯生日那天,来了很多虫。想要假借送礼的名义和我攀关系。哦,对了,那天你应该在安纳星的军事基地,所以或许不知道,你家的那位来见了我。” “小雄崽很可爱。”格雷尔似乎是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又忍不住笑了:“还很乖巧懂事。” 白玖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郁涉幼年时有多可爱他不比他清楚? 不过,这件事怎么又牵扯上了郁涉?当时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幼虫,跟格雷尔以及他们的上层交易有什么关系? 格雷尔观察着白玖的表情,继续慢慢道:“他送了我一枝绿色的洋桔梗。”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这是我的雄主之间的约定也是我最钟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