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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池:“……” 他也忘了。 秦松此时正一手一个肉馒头,坐在何家马车车辕上,吃噎了何娘子还给他倒水,快活得不得了。 何娘子不由嗔道:“你这个东家,还真是有了媳妇啥都忘了。我看你啊,不如跟我回何家去,看把孩子可怜的!” 秦松啃着馒头,连连点头。 唉,他要是真的小松儿,求也得求何娘子带他走!师父真是见色忘义! 镖队行至午后,道路上已经难见行旅,两侧的山势也渐渐高陡,林木幽深。这种地方往往容易出事,但由于没有出省,镖队也只是亮出镖旗,并没有让趟子手喊镖号。 一行人马安安静静地赶路,走了大概十里路,并没有什么异常。 何员外从进了林道就开始紧张,车厢也坐不住,跑到车辕上和车夫挤着,一路和旁边骑马的成镖头搭话。 “这林子道可真是……”他哆嗦了一下,“真没事吗?” 成镖头眼神警惕地四下扫视,但嘴里却满不在乎:“何员外,这道咱走了多少回了,有啥不放心的?再者说,这趟线离府城也近着,驻军每隔几天跑操还会来趟一次,怕什么!” 他又低声对何员外说:“咱们这行当,绿的白的都得认识,这附近有点名头的,咱都打点到位,您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这章…… 楼哥儿实惨 又开始有黑话了!这趟线——这片地盘 第51章 荆棘拦路 何员外这也是头一次走陆运。要不是全家上京, 老娘又晕船晕得厉害,他也不会选这种方式。 “成镖头啊,我听说大镖局在路上都要喊镖的嘛, ”他扶着车门, 苦着脸,“咱们怎么不喊一喊, 人家不就不敢来了?” 成镖头看他是雇主, 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咱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在自家门口不兴喊镖号。尤其是这些熟悉的山口,你一喊, 人家还以为是外地来的,故意挑衅呢。” 何员外讶然:“竟还有这样的门道?” 不过他仔细一想,正是这个道理。就是他们做生意的,到了一个新地方, 也是首先拜门头,不可能一开始就吆喝。 “放心吧何老板, ”程镖头眯眼笑呵呵,“这还是咱们的地界呢, 左右邻居都和气得很呐!” 他们这厢聊得热络, 后头陈家的车队反倒很安静。 秦凤池环臂靠着车厢, 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养神。午后本就让人昏昏欲睡, 再加上行走到林道, 两旁都是多少年的老树遮挡,车厢里倒不觉得闷热。正因如此, 某人刚躺下没多久,就打起小小的呼噜声,也不足为奇了。 “……” 这人, 是猪吗? 秦凤池无语地睁眼,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人。 只见褚楼出发时候还整齐的发髻,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下来,钗环掉落到了一旁的坐垫上。他整个人侧卧着,紧紧挨着秦凤池盘起的腿,双颊微红,整个人睡得别提多香甜了。 秦凤池稍微动了动膝盖,此人立刻蹙眉,发出不满的哼唧。 就连睡着了,依旧如此霸道。 他看了褚楼半晌,重新闭上眼,但是心绪却无法再回到方才的平静。 秦凤池并不知道自己也开始皱眉,他琢磨自己的心思,越想越觉得心直往下沉落。如果说上回在天津府,他只是出于从前对褚楼的好印象,所以对褚楼的接近不大抗拒,甚至有点好奇……那么这次呢? 也许是比好感更多一点的容忍吧。 他一想到此次回京,势必要带着褚楼去见官家,心情就更加烦躁。自然了,以褚楼的身份,能在这个年纪得到官家的注意,肯定好处更多些。 但是他就是不想! 秦凤池看向窗外,远处山壁层叠,层林苍翠,但却熄灭不了他心头的大火。说不清是燥郁、憋屈,还是单纯的愤怒。 马车却在此时,慢慢停了下来。 他眉头紧皱,看向车门。 常青掀开车帘,神情凝重: “前面有路障。” 秦凤池眼神微冷,低声道:“你让人去看看,到底是普通的老合,还是咱的点子!” “小的这就去。” 褚楼揉着眼睛,一骨碌精神了。 “有山贼?”他立刻从垫子底下抽出自己的轻鸿剑。 “不忙,”秦凤池摁住他,摇头,“兴许只是不长眼的毛贼,轮不到你出手。” 褚楼摸了摸下巴,结果摸到一手的粉,忙往衣服上蹭。 他装作没看到秦凤池嫌弃的眼神:“会不会和择月楼有关?毕竟这条线是惯走的,按理说不会有那招子糊的?” 秦凤池上前逮住了他的手,拿起帕子一下下擦干净。 “如若真是择月楼,只怕直接就杀过来了,设什么路障?” 倒也是…… 褚楼撇撇嘴,等一只手擦干净了,又把另一只手递过去。 常青叫了个装成伙计的哨子去最前面查看。那哨子过去看了一眼,就跑回来,凑到常青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自个儿往后头去了。 “东家,路障是些荆棘,”常青钻进车厢,小声对秦凤池道,“成镖头带着趟子手在附近转,何老板都快吓尿了,吵着要掉头回去呢。” 秦凤池沉吟:“其他镖师如何?” 常青苦笑:“我看那些镖师小年轻的,都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