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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城在白行歌他们走了之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死寂。 赶路的过程依然如此枯燥,没能把那些秘籍从藏书阁里带出来的白行歌非常心痛,但也没办法。他想起了交给谢璟深的藏宝图,神秘兮兮地靠在他边上和他说:“对了,我们璃国的宝藏可不是只有金银珠宝。据说先祖们留下不少很可能已经在江湖上失传的秘籍,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宝藏的地点不在静城里,他们便没有马上去取。 白行歌说完之后,才发现谢璟深好像有些晃神,难得没有注意听他的话。他愣了愣,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把他注意力拉回来后才担忧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身上的死咒没有处理好?”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害怕死咒在转移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影响。 谢璟深的注意力才又被他拉了回来,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又让他有些看不懂。那双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里,像是铺着一层专属于他的沉静与温柔,但一瞬间他好像又见到了一种说不上的疼惜,一闪即逝,快得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很少见到谢璟深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才看错了。 “没事。”谢璟深在许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又强调了一次,“我没事。” 听着谢璟深微哑的声音,白行歌才察觉他从上车之后好像就没怎么出过声。 不过谢璟深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白行歌只当他是因为身体有些疲惫,和暖呼呼的谢璟深窝在一起,哪怕外面如今是秋末的冷天,盖着一层厚厚绒毛斗篷的白行歌觉得特别暖和。他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等谢璟深回头再看他时,已经安稳地睡着了。 谢璟深垂眸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得他自己也记不清有多长的时间,才微微抬手,想要去抚一抚他的脸。 但他的手却在距离白行歌还有些微距离时停了下来,微微散开的五指停留在半空中,竟带着轻轻的颤抖。 白行歌和白云玺在房里单独的对话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想到,他的心脏就忍不住开始抽痛,令他难以呼吸。 谢璟深确实是去找穆昭阳谈话了,只是在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看见护卫队的人整理出一些食物。他想着白行歌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已经中午了,他和穆昭阳商量的事情可能比较耗费时间,便要先回头拿点东西给他垫垫肚子。 没想到会意外听见他和白云玺的对话。 想着,谢璟深背靠在车厢内壁,缓缓闭上了眼睛,神情闪过一丝懊恼。 他早该知道的,他身上的死咒若真有那么容易就能处理好,白行歌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若不是因为烦躁的情绪与困倦所带来的思绪迟缓影响,他定能发现白行歌那些解释里的不寻常。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白行歌让他脱离痛苦的方式,竟会是把原本在他身上的死咒转移到自己那里。 死咒的影响白行歌比他更要清楚,最重要的是因为经历过,谢璟深知道它的不稳定性,也知道它若是发作起来,能带来多大的痛苦。 白行歌本来就怕疼,一点小伤都能让他皱眉皱半天,他怎么舍得见到他为了自己承受更大的疼痛? “怎么那么傻呢?”谢璟深的手终于落到白行歌脸上,后者在睡梦中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软绵绵的,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谢璟深的心里。 白行歌会害怕失去他,可他又何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嗷 深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璃国离开, 解决了谢璟深‘人生大事’的白行歌虽然身扛死咒,却过得比进入璃国之前更加轻松。 主要体现在于离开大漠之后,脑子里只有赶路的白行歌竟然会愿意在路过的城镇多做停留,在体力稍微恢复后甚至还有心情逛街。 着急想离开的反倒成了谢璟深, 竟然会主动催促白行歌, 说有事情需要处理, 希望能早点回到天 | 行教。 飞月楼在埠城的大本营还在维修重建,谢璟深大概是早就猜到他们会被季君延针对, 后续的事情早已安排妥当。那日楼炸了,飞月楼的成员们还能如此淡定应对,主要是他们早就被示意,若有一日这个主营没了,重要东西整理整理后直接先挪到天 | 行教最近的据点去。 像是特意为了这一刻做准备似的,天 | 行教在朔国的一处营地离埠城不远, 而且还是整个朔国数一数二之大的一座楼阁, 范围甚至比飞月楼来得更大, 每日都有无数正道门派的负责人出入。想要完全收纳暂时失去住所的飞月楼主营成员, 并不是问题。 谢璟深从璃国回来之后, 感觉整个人像是沉默了不少。不过若是和他说话,他对白行歌的态度依然非常好, 带着一贯的沉静, 还多了更多的温和。 哪怕是身上已不再受死气的影响, 不需要做太多对白行歌好的事情来缓解死气, 白行歌却觉得他对自己的照顾是更加细心周全了。其实看起来与从前没什么异样,可白行歌就觉得好像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只觉得他像是有什么心事。 白行歌偶尔从车内小憩之后醒来,会撞见他在发呆, 像是在很专注地思考着什么,神情特别严肃。但是见到他醒来时,那样的情绪就会消散,并没有把自己的压力带给他,还保持着一贯的态度,偶尔还会和他说几句骚话,可他仍是不自觉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