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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谢璟深的了解一样,与白行歌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季君延对他也颇为了解,知道白行歌对待所有人都很和善与亲切,也知道想要真正踏入他内心的世界却是很难。 否则,也不会那么久了,季君延仍然被他用一层看不见的隔阂隔绝在外。 许芊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点着头说:“如此,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就是火候那些在熬的时候得多加注意配合,和一些比较细节琐碎的事情。药我在王府的时候,先前是让府里的人或者跟着我的一些侍女帮忙看着的,最近这些活儿都交给阿宁来办了。他以前应该是做惯了这些事,” 阿宁应该就是那位顶替着清川来到九王府的男人了,白行歌在许芊芊提到他的时候抬头朝他看了一眼。不过这个叫阿宁的胆子显然比他想的要来得小,刚对上他的目光就吓得把头压得更低了,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表情。 白行歌没忍住笑了一下,真要叫他做什么东西,那还真藏不住呢? 想起清川的事,他便又顺势询问许芊芊:“阿宁?是你身边这位贴身小侍吗?长得挺眉清目秀的,和我家阿竹,那是差不多的好看。” 阿竹很难得被白行歌这么夸一次,直接听傻了。 倒是许芊芊看起来还真的挺耿直单纯,并没察觉到他旁敲侧击在打探着什么意图,且估计和季君泽的关系是真的还挺不错,竟直接就道:“是啊,就是他。说来也是好笑,不晓得前阵子谁趁着王爷出行办事时,冒用他的身份到一处青楼勾搭了阿宁,玩弄了他的感情。一封书信寄到王府时,差点没把王府给掀翻天。” “只不过冒名的人可算是太小瞧我们九王府了,哪怕对方还可能易容成了王爷的模样,但我可是非常清楚王爷的为人。要我说,他才不会做不出王妃的事情来,否则,我在他面前晃悠那么多年,辛苦那么久,连个侧妃的位置都没讨着。” 白行歌觉得许芊芊这姑娘还挺有意思,心是真的大。不过季君泽和陈彩鸢听到她这番话倒也没介意,俩人反而还相互看了一眼,后者笑着低下了头,笑容里似乎有几分甜蜜。 这两个人的感情是真的好,白行歌觉得特别难得。毕竟被赐婚的,很多都是强制性的婚姻,夫妻二人很多都没有感情,哪怕几十年过去,孩子都生了,也仍然是相敬如宾的关系。 白行歌有那么一瞬间,羡慕着季君泽和陈彩鸢,不过也只是片刻间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毕竟这样的感情十分难得,他也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白头偕老,相伴相守一世。 许芊芊又接着说:“我心疼阿宁给人骗了,觉得他长得特别乖巧,也特别懂得哄我高兴,便打算将他留在我身边。” “原来如此。”白行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也暂时没将清川的事情给说出来。 饭后,白行歌便跟着谢璟深一起,就着那五个方位,准备将藏在那些角落里的东西逐一击破。然而他才刚抵达东方,那据说操纵的符令被藏于一棵大树树干之内的地方,就见到一个昏暗的半透明影子,垂挂在那棵树丫上,轻轻晃动,看起来就像是在等他。 谢璟深显然也看见了那一物,眼神里有一丝迟疑,像是在想着该不该靠近。 白行歌倒是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模样:“啧,竟然还派了五鬼来看守?” 他的话刚落下,垂挂在院内树上的虚影就忽然朝他冲了过来。谢璟深第一时间就要站到白行歌面前将对方拦下,然而对方早已不是人身,并非他平日里那些动作就能轻易阻挡。 眨眼间,那道虚影就窜到了白行歌面前。他的脖子像是因为挂绳子上太久而被拉得老长,伸出与身体比例完全不符,又瘦又长得过分的手就搭在了白行歌的肩膀上。 白行歌身上有护身的灵气层,能够将大部分的邪灵挡下。可眼前的五鬼之一显然能量更在那些邪灵之上,灵气层虽然灼烧了他不存在的皮肤,可他漆黑色的手也成功穿透,成功按住了白行歌的肩膀。 他的力道大得白行歌因为肩膀疼而皱起了眉头,差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对方给捏碎了。 虽然不晓得这一次的事件与那位尊者是否有什么联系,就当做是有好了,白行歌感叹对方终于开始察觉到他的能力,舍得派出更强大的鬼灵,防止他轻易将术法破解了吗? 在他的肩膀被押着的同时,地底下也忽然伸出了四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他的左右脚,阻止了他的移动。而离他不远的谢璟深,双脚同样也被一双黑色的手给钳制住了。平日里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谢璟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因为他发现不管自己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无法解脱那双手的控制。 白行歌一个抬眸,就见到有一位穿着深粉色衣裳,披头散发双眼发白的女鬼趴在谢璟深身后,伸出纤细的双手扣住了他的脖子,眼中隐隐约约的红光将她眼底的贪婪一并亮出。随着她的靠近,谢璟深身上被压抑着的阴气又开始翻滚,那些被白行歌给限制住的鬼灵们又开始在周围聚集。 一时间,灰黑色的阴气笼罩着整座王府,白行歌一时间也分不清天空中的乌云与阴气。他只知道,在看见自己落在谢璟深身上的咒术被那个女鬼一搅和就彻底失效后,心里火气大得很。 谢璟深的眸光陷入了挣扎的情绪当中,且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痛苦。他好一阵子没有发作的,找不出病因的心痛又开始将他的心脏压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能够感知到身后缠着一个让他浑身上下都产生了极大排斥的女鬼,可不管他怎么去挥动,手指也只能在她的身上穿过,完全碰不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