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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夏跨入门槛,朝着正中间的八仙桌走去。 谢秉言虽然不解,跟着纪慕夏的思绪迅速思考着。 纪慕夏抬头,看到的就是挂在堂屋最中央的黑底金字的匾额“耕读传家”。 “所以,这一个匾额,白天晚上都能看到它的文字,为什么?” 这一个就在最明显的地方,在玩家吃饭的八仙桌的头顶的匾额,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每天早晚都能看到。 熟悉的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它的异常。 八仙桌上,蓝色的线装书家谱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无论它每次分散多少页出去,无论它的书页被烧掉还是如何毁坏,桌上的线装书永远是完整的一本。 纪慕夏一页页的翻开线装书,看到了所有玩家的信息。 “家谱上的文字我们能看到,是因为那写的是我们的信息,这匾额很明显是宅院原本的信息,为什么能看到?” “为什么?”谢秉言沉声,凝视着匾额,冒牌手术刀已落入手心。 “我也不知道。”纪慕夏展颜一笑,“不如我们把它拆下来看看吧!” 匾额依然一动不动。 纪慕夏心一横,拉过一张太师椅,往桌子上爬上去,就要站在桌子上去把匾额拆下来。 就在这时,静悄悄躺在桌上的线装书突然如狂风刮过一般,哗啦啦剧烈的翻动起来,书页翻动间,里面的肖像画仿佛活了过来,耳边甚至产生了熟悉的尖叫嘶吼声。 不,不是错觉! “要死一起死——” 歇斯底里的尖锐声音,带着强烈的不甘,洼田友江的手从家谱里伸了出来! 带着浓稠的血液,从书页里喷涌而出。 “一个人好寂寞,大家都来陪我啊……” 弱弱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眼前,就在床底。 是晁代成。 头顶突然有重重的压抑感,仿佛是巨石压顶,让他寸步难行。 “来啊,我们一起当小说人物,我是主角,你们来给我当配角嘿嘿!” 说话时如同嘻哈,语调欢快,永远那么乐观,死后也想着当男主角的,是沉迷小说的留学生苏杰克。 四周也有了窒息感,空气中仿佛有一张薄膜,把他裹在其中,让他呼吸困难。 “你们都是错的,我才是对的!我才是对的!” 疯狂又高傲,优雅又阴险,是撕破绅士形象后的蒙博书。 气温不断升高,头顶仿佛有滚烫的溶液落在头皮上,一滴滴,滴落在头皮上,烫的刺骨。 纪慕夏感受着不同的痛苦,坚定地冲着匾额伸出手—— “抓住你了!” “哐当!” 纪慕夏瞅准匾额的悬挂方式,果断往下掀落。 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坠落声后,所有的痛苦消失了。 他依然站在八仙桌上,保持着手臂向前伸的姿势,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而那本看起来在快速翻页的家谱,变成了陈旧褪色的一本书,纸张也变得泛黄。 这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纪慕夏蹲下来,翻开家谱时,肩头一松,仿佛断了某种牵引束缚。 他突然有了一种灵感。 也许刚才的幻象并不只是幻象,而以前指引玩家去不同地方的书页上的鬼魂不是这座宅院的主人。 家谱里或许真的有鬼,但不是NPC的鬼魂,而是玩家的。 玩家死后不止是图像被画在家谱上,魂魄也会有一部分被封印在里面。 玩家的姓名和信息被写在家谱上时,就被NPC控制了一部分信息,能遇到各种诡异的事件致死。 现在他的信息从家谱上消失时,纪慕夏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 这一次重新打开时,纪慕夏看到封面和内部有不少的血手印,染得斑斑驳驳,许多人名都糊了。 里面记录的人不再是玩家,而是一个个真实的名字和信息。 还有,他们的生平信息,和,死亡原因。 看到比玩家信息更残酷的真实信息,纪慕夏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仿佛有千斤重,翻阅时,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 “哎……” 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从匾额上传了出来。 纪慕夏抬眸看去,看到谢秉言正在不客气的用手术刀撬匾额上面镶金字体。 谢秉言当然不是贪财,只是为刚才纪慕夏的遭遇打击报复。 那个幻觉不只是纪慕夏才遭遇,谢秉言同样遭遇到了,这才没来得及救助谢秉言。 被谢秉言的举动逼得无法再躲藏,一直藏在匾额里的幽灵幽怨一叹后,终于露出了真身…… …… 从堂屋出来后,纪慕夏和谢秉言直奔书房。 主屋的书房,他们探查过的书房。 这一次,纪慕夏从进门开始,重新审查一遍。 满室的尘埃,光洁如新的信件和书籍,还有空白的匾额,没有落款的山水画。 纪慕夏这一次观察到了更多细节。 室内明明有盛夏才用的蒲扇,书架角落处却有一个满是黑色纸灰的火盆; 书桌上的砚台里,没有墨水,只有烧过的黑色纸灰; 黑色的石质镇纸背面,有不明显的褐色血迹; 硬木的书桌和书架边角,有刀剑砍过的裂痕,还有溅落的血迹。因为是深色的木质,还有纸张的掩盖而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