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白
原本姜琉璃并没有打算要成亲的，她已经准备过两天便离开此地，前去吴越国寻找义母，但如今被他拒绝了，心里有些不甘心，越不想娶她，反倒越想嫁给他了。 她知道兰庭轩心里是有她的，兰母也知道这一点，才会提出成亲之事的，但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拒婚，所以很想要弄清楚。 “兰庭轩，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的事情也无需你来管。”她狠下心肠，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转身看着平静的河水。 兰庭轩见她如此，眼神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也很想娶她为妻，可他觉得自己不配，她这般美好的女子，应该值得更好的人疼爱。 “琉璃，对不起。”他低下头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对她的爱竟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舍不得她受委屈，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她委屈自己。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冷冷的说道，将他的道歉完全无视掉。 “琉璃，你能离河水远一点吗？”看着她站在河边，只要踏出一步，便能掉进河里，看的他心惊胆颤。 “我的生死你还会在乎吗？”姜琉璃嘲讽的笑了笑，她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刺激他。 “我当然在乎，你的事情我全都在乎，可是……我没有资格在乎。”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再次泄气，他不敢将自己最龌龊的一面让她看见，深怕她会鄙夷自己，这比拒绝他还要令他难受。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她转头看了看他，只需再接再厉便能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兰庭轩看着一脸严肃的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说出来，说出来便会雨过天晴。 “我……我喜欢你，可是我却同时又喜欢另一个姑娘，这样贪心的我，怎么有资格在乎你，爱护你呢？”他闭上眼睛苦涩的笑了笑，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一刻，他感觉轻松了很多，原来说出心里话并没有那么困难，只是等待她的审判更让他煎熬。 姜琉璃听了他的话顿时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喜欢她的同时还喜欢另一个人？那个人难道是自己扮丑时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真的很喜欢她，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都会为之动心。 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日将事情说清楚，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否则也不会选择逃避。 “傻瓜，我既能将自己画丑陪你去医馆，也能易容成别的样子独自闯荡江湖呀。”她心疼的看着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意的举动，竟令他内心倍受煎熬。 兰庭轩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她，原本还等着她宣判自己死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的意思是……”他瞪大眼睛看着她，难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她与丫头是同一个人？ “我与你曾一起研制过易容药，这点你忘了？”见他被自己吓到了，她无奈的笑了笑。 此刻兰庭轩才想起来曾经研制过的易容药，若是那时的丫头便是眼前的姜琉璃的话，那她那时是吃了易容药才会变成那般？ “丫头，真的是你。”想通所有事情后，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对不起，一直没将实情告知于你。”她歉意的笑了笑，若是早日将事情说清楚，便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兰庭轩依旧愣愣的看着她，好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般，看来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有点大呀。 他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地伸出手来，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却又胆怯的停在她的眼前，不敢再前行一步。 姜琉璃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的将脸往他的手心送了送，肌肤相贴的感觉令他回过神来，轻柔的在她的脸上抚摸了起来，之后好似鼓起了全部的勇气般，轻柔的将她拥进了怀里。 姜琉璃温顺的贴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急促跳动的心跳声，感觉心里甜甜的，幸福感慢慢涌出，这样温馨又甜蜜的感觉，令她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原本兰庭轩抱着她时身体有些僵硬，感受到她的温顺时，这才缓缓放松下来，紧紧地拥着她，感觉拥抱了全世界般满足而幸福。 “琉璃，我想娶你，可以吗？”不知过了多久，兰庭轩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毫无顾忌，哪怕最后被她拒绝了，此生也了无遗憾。 “刚才你不是拒绝了吗？”姜琉璃调侃的说道，刚才他那一脸坚决的样子可是把她气得半死。 “琉璃，你太过美好，好到让我自惭形秽，就算是现在，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他紧紧地拥着她，她看不见他眼底的失落与不自信。 “可是我想争取一下，否则我会遗憾终生的。”他忐忑的等待着她的答案，即便被拒绝，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姜琉璃听着他的话，突然想到了自己，她还未有一件事问曾对他说，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对她有所惊惧？ 她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严肃的看着他，关于自己的身份，她是真的无法说出口。 “兰庭轩，若是我与你的母亲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她再次提出这个俗套的问题，想要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兰庭轩思考了半天，依旧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他来说，母亲与她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救哪一个都不是最满意的答复。 “我想我会先救母亲，然后再陪着你一起死吧。”想了半天，他不确定的说出了答案，以他的能力，只能救一人，剩余一人再无力气去救，那么只能陪着她一起死了。 姜琉璃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顿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心里竟然暖暖的，原本还带着一丝防备的心，开始慢慢松动。 虽然他的答案不是最完美的，但她知道，这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她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敬她爱她之人，她想要的，是能够放下所有，敢于陪她共赴黄泉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疼她爱她一辈子而永不变心。 “对不起，我想到的答案只有这个。”兰庭轩见她半天没有说话，以为她不满意，顿时泄气了。 “很好，我很喜欢这个答案。”她笑盈盈的看着他，这一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而这样的笑容，瞬间将他迷住了。 “真的吗？那你愿意嫁给我了吗？”兰庭轩激动地问道。 姜琉璃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低下头，伸出手来抓着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兰庭轩看着她这一举动，便知道了她的答案，激动地回握住她，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打算再放开，一辈子都不放开。 姜琉璃见状，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河水，虽然什么景色都看不见，却觉得即便是黑暗，也能感觉到眼前一片光明。 两人在河边呆了很久，这才手牵着手回家，还未走到家门口，便见到兰母正拿着烛火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姜琉璃见状，顿时心生愧疚，刚才只顾着出来发泄情绪，完全忘记了兰母会如何的心急如焚。 兰母感觉到黑暗里有人靠近，但不确定是不是姜琉璃，等他们走近时，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了两人不同寻常之处，尤其是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看着两人脸上皆挂着笑容，顿时了然，心里更加激动不已。 “庭轩，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啊？”兰母激动地问道，她可是希望两人越快成亲越好。 兰庭轩转头看了看姜琉璃，见她没有反对，心里既甜蜜又激动，他终于要将心爱女子娶回家了吗？ “全凭娘做主。”他也不知道何时是吉日，只能将事情交给兰母，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这些事情。 “好，那我可就着手准备了。”兰母很满意这样的回答，这说明他们已经做好成亲的准备了。 “嗯。”兰庭轩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之后又转头看着姜琉璃，不知道她对婚事有没有其他想法。 “伯母，我没有家人，所以婚事可能都需要您帮忙。”姜琉璃想了想说道，她虽然有义母，可如今却下落不明，根本无法来参加她的婚礼。 至于宫长清，虽然很想请他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依水阁的内贼还未抓到，她不能冒这个险，她的婚礼不能被任何人破坏，所以只能委屈宫长清了，等成亲后再写封信向他告罪吧。 “琉璃，以后我与庭轩便是你的家人，以后还有你们的孩子，我们这个小家庭会逐渐变成大家庭的。”兰母怜惜的抓着她另一只手，她能够理解没有亲人陪伴在身边的那种落寞与遗憾。 “嗯。”姜琉璃笑盈盈的点了点头，从今往后，她也有家人了，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兰庭轩想到这些年来都是她一个人生活，心疼不已，再坚强的人也是需要陪伴的，此刻也终于知道她身上为何总是如此冷漠了。 不过，从今往后，他会让她身上再没有冷漠孤寂，只有幸福与开心，他虽无能，却能够让她生活无忧，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