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知不觉变了心
为秋染赎身之后，姜琉璃将她安排在琉璃宫管辖的客栈，还特意嘱咐下面的人保护好她的安全，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安心的赶回柳溪村。 等她回到柳溪村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去，她将马栓好，走进屋里，发现吴大春和他的母亲都在，联想到早上他说的事情，顿时了然。 “丫头，你回来了。”兰庭轩原本一脸的为难，见到她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姜琉璃上下打量着吴大春，难道他的母亲同意他学医了？可如果这样的话，她便不能陪伴在儿子身边了。 “婶子答应大春学医了。”兰庭轩叹息的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收吴大春为徒，或许准确点说，他并没有打算收徒。 姜琉璃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吴大春，看来他是铁了心想要学医了，若是之前，她肯定不会帮他的，但现在她已经将事情全都安排好了，自然要帮到底了。 “大春，你先带你娘回家去，我和兰大夫聊一聊，很快便会给你答复。”有些话她没办法当着吴大春的面说，只能先让他离开。 “好。”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的决定令兰庭轩很为难，但他真的很想学医，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兰大夫，您不要为难，想收便收下他，不想收他拒绝便是，他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吴大娘宽慰着兰庭轩，她的善解人意反倒令他更加为难了。 “我会慎重考虑的。”兰庭轩郑重的点了点头。 吴大春与吴大娘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姜琉璃与兰庭轩，她并不急着劝说他，反倒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庭轩，等县令大人将药方交给朝廷之后，你将会出名，到时候慕名找你看病的人将会越来越多，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忙不过来。”姜琉璃喝完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兰庭轩愣愣的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他弱弱的反驳道，虽然不知道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光景，但至少不会出名成这般，他不相信仅凭一张药方，能让他声名远播。 “相信我，你交给朝廷的那张药方，绝对会有这样的效果，甚至更甚。”姜琉璃信誓旦旦的说道，那张药方可不是普通药方，而是治愈可怖疫病的药方，疫病的可怕可是深入人心，提到这个词都能令人害怕的病症。 兰庭轩见她那么自信，顿时有些犹豫了，他只是一名普通大夫，从又住在村子里，对于外界之事，了解的不是很多。 “等你出名之后，即便不是重病都会前去找你医治，到时候，你绝对会需要一个帮手的，所以，还是尽快找一个徒弟，教他一些医学常识，到时候绝对会派上用场。”姜琉璃见他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说的话，继续再接再厉。 “你觉得我该收了大春这个徒弟？”兰庭轩了然的看着她，难怪刚才她明明看出自己不想收徒，却没帮着劝说吴大春。 “我不知道他资质如何，但见他那么认真，应该会是个好学生吧。”她含蓄的说道，吴大春有没有学医的天分，她也不知道。 “可我不愿意他与母亲分离。”他为难的说道，自己经常出远门，母亲已经担忧不已，而吴大春若是跟着他离开的话，将很难回来，这样的话，他的母亲想念儿子也无法见到。 “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将他母亲也一并带上吧。”她不确定的说道，兰庭轩的家境如何，她还真的不知道，所以不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背井离乡吗？我不知道吴大娘愿不愿意。”兰庭轩紧皱眉头，吴大娘在柳溪村已经住了大半辈子了，若让她这把年纪背井离乡，估计会比较难吧。 “她都能忍受儿子离开之痛，又怎么可能忍受不了背井离乡之痛呢。”姜琉璃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一位母亲为了儿子成才，那可是什么苦都能忍受的。 兰庭轩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决定听从她的意见，她是不会害了自己的，所以听她的应该不会有错。 姜琉璃见他答应了，无声的笑了笑，只有他答应了收吴大春为徒，那自己为他所做的最后那件事也就值了。 她为了吴大春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跟随着兰庭轩学医，这才为秋染赎身的，否则她才不会费这些心神呢。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为了兰庭轩已经默默的做出很多事情来，这明明很反常的行为，她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为某人的改变，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她本就不是个热心肠之人，这次为了兰庭轩，将吴大春所有的事情全部默默处理好，对与秋染这件事，他会心存感激，一定会忠心耿耿的帮他的，而她所要的仅仅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他分担的徒弟而已。 第二天，兰庭轩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吴大春，他知道后开心不已，对于能够带着母亲一起离开这件事，不仅他开心，就连吴大娘都很开心，甚至对他心存感激，虽然这么大把年纪背井离乡心里有些不舍，但若是离开了儿子，她将更加不舍，家乡与儿子，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儿子。 吴大春听说五日后便要离开柳溪村，原本激动地心情顿时变得失落，他一旦离开，将再也无法见到秋染，等他下次回来时，她或许已被他人赎回家为了，想到此，他的心便开始抽痛。 他开始暗恨自己没本事，若是自己有钱的话，定然会将她赎回来，可惜的是，自己连百两银子都没有，拿什么赎她回来？即便她偷偷逃出来与自己一起离开，他也没本事让她过上舒心的日子。 姜琉璃见他脸色不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却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给他的惊喜，等着离开之时，再将秋染交到他的手里。 吴大春估计是想着日后无法再见到秋染了，晌午时分便离村去了县城，若是平时，官兵绝对不会放行的，他们之所以让他出村，完全是姜琉璃告诉他们，他没有染上疫病，这才大方的让他离开。 姜琉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依旧没有开口，她要看看，当他知道秋染已经被人赎走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还是不太信任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他。 见他离开了村子，她安心的与兰庭轩医治最后三名病人，他们三人是她和兰庭轩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病情最为严重，所以痊愈的也比较慢。 现在村子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整个村子还是死气沉沉的，死了那么多人，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每一家全都缺失了亲人，除了吴大娘，全都沉浸在痛失亲人的痛苦之中。 姜琉璃与兰庭轩治疗完病人后，又与他一起研究新药物，现在他们两人越来越有默契，有时无需说一句话，只需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这样的默契，令人心生艳羡，而他们自己却毫不自知。 等她想起吴大春时，才发现他离开已经大半天了，却依旧没有回来，看来此次，他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兰大夫。”就在她刚想起吴大春时，门外响起了吴大娘的声音，且语气焦急，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琉璃听了，暗道不好，难道是吴大春遇到了什么事情？当吴大娘搀扶着他出现在眼前时，顿时一惊，他的脸被打的已经肿了起来，身上其他地方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看来他是为了见到秋染，在青楼吵闹被打的。 “这是怎么回事？”兰庭轩见状，连忙将他扶着坐下，然后找出药膏来，替他擦药。 在擦药期间，吴大春一直保持着沉默，即便药膏擦起来很痛，他也丝毫没有出声，看他的样子，好似受到的刺激很大。 “她身在那种地方，迟早都会被人带走，你早该有此觉悟才对。”姜琉璃见他如此，只能出声提醒，但又碍于吴大娘在此，只能说的含蓄，但她知道，他听懂了。 吴大春听后垂下眼帘，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更加恨自己的无用，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医，做一个有用之人，不再让今日之事发生。 兰庭轩给他上完药，又替他把脉，见他只有外伤便放下心来，而他依旧郁郁寡欢。 “你这是怎么了？”兰庭轩坐在他的对面，疑惑的问道，他对吴大春与秋染之事了解的很少，故而一点都不知道。 “秋染被人赎走了。”吴大春哀伤的说道，一旁的吴大娘应该不知道秋染的存在，听得一头雾水。 兰庭轩听后顿时了然，有心想帮他，却又不知如何帮，只能无奈的叹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两全的，这一点他早有觉悟。 “知道她被什么人赎走了吗？”兰庭轩好奇地问道，若是知道的话，或许在临走之前，还能见上一面。 “不知道，我不知道。”吴大春突然哭了起来，或许是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悲从中来，哭得特别伤心。 姜琉璃沉默不语的看着伤心哭泣的他，他能哭成这般，说明秋染在他的心里真的很重要，这样的话，他与秋染在一起后，也会珍惜她，好好爱护她的，这样的话，她也能放心了，家庭幸福无忧，他才能好好帮助兰庭轩，令他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