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多管闲事
吴大春紧张的双手来回搓动，他已将自己的秘密全说了出来，这件事就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若是这样他们还不答应的话，他真的要绝望了。 姜琉璃看了看吴大春，又看了看兰庭轩，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看来是不太想收徒弟。 “学医是要看天分的，若是没有天分的话，即便你再努力也没用。”她说的很委婉，却也是事实，希望这样能让他放弃学医。 “我并不想成为有多厉害的大夫，只是想要好好调理她的身体而已。”他的心愿渺的很，没打算去做医治百病的大夫。 “大春，你要是做了我的徒弟，必须离开父母，离开柳溪村，你真的愿意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兰庭轩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我知道。”提到他的母亲，他失落的低下了头，这是他最为放心不下的事情了，母亲与他感情深厚，以前虽然也经常外出打工，却也经常回来看看她老人家，但是如果做了兰庭轩的徒弟，一年半载很难回来。 “你先回去与你母亲好好商量一下吧，毕竟这不是事。”兰庭轩叹息的说道，他也有母亲，自然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好。”吴大春无力的点了点头，他刚才一时冲动，的确忘记与母亲商量了，想到母亲对自己的疼爱，估计是不会答应的。 “那我们先回去吧。”兰庭轩看了看四周，其他村民都回去了，现在只有他们三人还待在村口。 “走吧。”姜琉璃说完，率先离开，她还要去看看自己的马呢，这段时间只顾着照顾病人，完全将它忘记了。 三人回到村子，村长正指挥着仅存下来的二十几人收拾房屋，柳溪村也算是大村落了，虽没有千人，但也有好几百人，但是现在，却只有那么一点人了。 不过于以往相比，这次的疫病是死人最少的一次了，以前一旦发现疫情，哪次不是上千万人丢了性命，好在这次发现的及时，官府处理的及时，才没让疫情扩散到其他村子，这才没让更多人殒命。 姜琉璃的马车停在东边，由那群没有染上疫情之人帮忙照看，她与兰庭轩说明原由后，自己独自前村东头，兰庭轩虽然也心系自己的马车，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还未康复的病人。 现在村长家还有几名病人没有恢复健康，他们染病较重，想要彻底治愈，还需几天。 姜琉璃来到村东头，看着原本高壮的大马变得瘦弱不堪，便知道这几日它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这里疫病横行，谁敢给它吃东西啊，万一也得疫病那就麻烦了，故而那些村民只给它喝些水而已。 她走上前看了看，除了瘦弱外，并没有生病的迹象，这才放心下来，公孙侯给她与兰庭轩准备的可是良驹，若是普通马，她也不会如此担心。 看完自己的马后，她又找了一下兰庭轩的马，好不容易在另一家院子里找到它，发现它比自己的马还要可怜，好在都没有生病。 回去后发现兰庭轩已经熬好了药，端着药碗准备去给还未痊愈的病人喝，她见状连忙端走另一碗药。 “兰秀才，这样的事还是我来做吧，别累着您。”姜琉璃调侃的笑看兰庭轩，她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秀才，既然不准备进京考取状元，又为什么去考秀才呢？ “丫头。”兰庭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从未对她说过自己的身份，而她也一直未曾问过，所以他是秀才这件事，她自然不知道，那日若非特殊情况，他根本不会表露自己是秀才这件事。 原本以为她不会再问这件事，没想到今日却突然提了出来，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调侃他，这让他始料未及， “说吧，既然你无法上京，那便不能考取功名，怎么还是考了个秀才回来？”她不再逗弄他，好奇地问道。 这两天她心系病人，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今日县令不再屠村，她便放下心来了，故而想到了这一问题。 “考了秀才，有些事情做起来便方便多了，其他人也会因为这一身份，而对我有所尊重。”兰庭轩无奈的解释着，虽然说的有些含糊，但是他相信，姜琉璃一定听懂了。 果然，她听了后顿时了然，秀才在村子里那可是很光荣的身份，见了官无需下跪，犯了错也不能打，更无须交赋税。 不过想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心情有些低落，孤儿寡母的生活在村子里，尽管告诉他人，他的父亲去世了，在村子里依旧会被议论，哪怕再优秀，也会有人拿这件事嘲笑他，这才是他想要考秀才的真正原因吧。 “现在你是秀才，又是有名的大夫，再也没人敢看你了。”姜琉璃笑盈盈的安慰着他。 兰庭轩抬头惊喜的看着她，她不知他家里的情况，却依旧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答案，看来她不仅心思细腻，也很聪明。 “出不出名倒无所谓，只要能平安健康无忧即可。”兰庭轩的要求很低，却又很难做到，想要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真的很难。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等药喂给其他人后，剩余时间便无需忙碌，想要休息便可休息。 原本姜琉璃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这两天精神紧绷，完全无法入睡，现在好了，浑身轻松，便可好好大睡一觉了。 但是想到吴大春，她又觉得可惜，想到令他着迷至此的秋染，顿时升起了怜悯之心，她或许也是个逼不得已才入风尘的女子吧。 想到她极有可能身上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她再也睡不着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晌午刚过不久，要是去县城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想好后，她连忙起身，打算去县城看一下，走之前，自然是要与兰庭轩说一声的，不过她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做什么，而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她路上心。 为了尽快回来，她直接骑马去县城，当她走到村子入口处时，发现还有两名官兵把守，见状她不悦的皱了皱眉，难道还是无法出村吗？ “姑娘，你这是要出村吗？”官兵眼尖得看见了她，热情的向他打招呼。 “不可以出去吗？”她语气不善的问道，若是还出不去的话，那只能耐心等待了。 “姑娘自然可以出去了，这是县令大人说的。”官兵的话却令她一惊，看来县令并不是彻底将村子封死，而是不让还未痊愈的病人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姜琉璃满意的笑了笑，可惜旁人见不到她的样子，因为她依旧蒙着面巾，这几天一直戴着已经习惯了，出门前将自己收拾妥当后，顺手便将面巾戴上了。 “姑娘客气了。”官兵对她十分客气，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今早发生的事情，不过出名的应该是兰庭轩才对，怎么连她好似也出名了？她可不想出名啊。 县城离柳溪村有一段距离，好在有骏马在，很快便抵达了县城，走到县城门口，她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前行，或许是受到疫病的影响，县城里一点热闹的气氛都没有，路上也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而已。 姜琉璃很能理解这样的情况，毕竟疫病在以往那都是很可怕的病，谁染上整个村子，整个县城，甚至是整个世界都将遭殃。 她出来匆忙，根本不知道秋染在哪家青楼，只能去询问，但当她想要靠近前方的行人时，他们都会退避三舍，好似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无奈之下，只能隔着好几步远询问。 秋染好似在县城还挺出名的，一问便知，路人给她指了路后逃也似的跑开了，她也不在乎那人的举动，现在只关心秋染这名可怜的女子。 来到秋染所待的青楼，因为还未到晚上，门并没有开，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敲门，开门之人是一个风韵犹存的青楼女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尘味道。 那名女子听说了她的来意后，不屑的看了看她，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带她去找秋染。 当她见到令吴大春恋恋不忘的秋染时，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我见尤怜这些句子，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很盈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她的确是个美人。 “姑娘找秋染所为何事？”她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好听，用这一副好嗓音唱歌的话肯定好听。 “没什么，我只是爱听故事，想听听你的故事而已。”姜琉璃直接坐下，开始打量四周，她住的房间还算不错，但再不错也是青楼，想要离开却又无法离开的地方。 “姑娘说笑了，秋染哪有什么故事，姑娘若是想听曲的话，秋染倒是会些一二。”秋染嫣然一笑，坐在她的对面，替她斟茶。 “姑娘可有喜欢之人？”姜琉璃忽然开口，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原本就没打算听她说什么故事，她们刚认识，怎么可能会敞开心扉，告诉外人她内心的事情。 秋染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斟茶的手突然顿住，看着他的眼神也闪躲了一下，最后又镇定自若的斟茶，然后将茶壶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