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凌振的往事

    当晚在石预家中，石落升、刘子玄、石预、凌振四人坐到了一起。石预、凌振当时听说石落升命丧武陵山的消息也是悲痛万分，这三年二人也没少帮着照顾石家。现在看着石落升又生龙活虎的坐在眼前，两人也是感触颇多。

    石预道：“落升，按照你的分析接下来宋、楚之间不会有大的战事，那你也不要回部队了。当时想趁着战乱从军，一来是为了报效国家，二来也是为了立点军功步入仕途。现在我觉得你还是跟着子玄去大将军府上吧，邓大将军对你这么欣赏，一定会重用你的。陈、田、邓、李、崔大宋这五大世家中，除了陈家和田家，邓家的势力能排到第三。你跟着邓大将军，以后不愁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凌振听完石预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石落升有些奇怪的看了凌振一眼，又不解的望了望石预。

    凌振道：“落升，虽然我不能接受邓元觉的为人，但是石预说的有道理，你去邓元觉府上比回余州大营跟着吴腾要好的多。”

    石落升隐隐猜到凌振之所以不喜欢邓元觉是和当年凌振离开军营有关。于是试探的问道：“凌老师，您能告诉我当年您为什么要离开军营吗？我听说那时您可是先锋营的营长。”

    凌振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石预你替我告诉他们吧。”

    石预拍了拍凌振肩膀道：“好吧，就由我来说吧，当年邓大将军有事要请天刀门帮忙执行一个任务，凌振就是那次被天刀门派出执行任务的弟子。任务完成的很圆满，大将军也非常满意，于是就把凌振留在了军中。我当时在大将军帐下做主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凌振，并且成为了好朋友。”

    “凌振在军中表现也非常亮眼，作战勇猛，还懂得兵法韬略，不到两年时间就凭着军功升任到了前锋营营长的职位，你们认识的那个吴腾当年就是凌振的副手。”

    “后来有一年楚国对我们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我们的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拼死杀敌。但是这个时候在建邺却发生了一件事，凌振的弟弟凌鹏和五大世家中的田家发生了冲突，凌鹏失手打死了当朝太尉田裕隆的亲孙子田腾飞，田裕隆大怒，下令把凌鹏下狱，并扬言要杀凌鹏抵命。凌振父亲知道后就赶紧派人给在前线作战的凌振送信，希望凌振能回来解决这件事情。”

    “结果信送到了军营，凌振当时正好领兵在外执行任务不在军营。邓大将军收下了那封信，问清楚了来由，就派亲信拿着自己的手书去处理这件事。宋、楚两国那时正处于战争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小错误都可能引起大败，特别是对我们这种弱小的国家。所以凌振完成任务回到军营后，大将军也决定暂时不告诉凌振家中发生的事情，就是怕他分心，从而影响了战争的胜负。”

    “大将军的亲信拿着手书找到了田裕隆，请他网开一面，一切等前方战争结束之后再做处理，没想到田裕隆不仅没听大将军的劝慰，反而还担心大将军会用别的手段把凌鹏救走，于是当晚就下令把凌鹏处死了。凌振的父亲知道后痛不欲生，喊着要找陛下伸冤，田裕隆怕事情弄大，干脆就派人杀了凌振全家。”

    “大将军知道这件事后也大为震怒，当时就想回建邺找田裕隆理论，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两国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他现在根本就走不开。几个月后，楚军终于败了，凌振立下了大功。大将军此时才敢告诉他家中发生的事情，凌振听了怒不可遏，连夜离开军营，要去田家讨一个说法。结果在去田家的路上，被一批杀手截住，最后虽然逃得性命，但是也身负重伤。凌振只好又回到军营养伤，没想到过了几天田裕隆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陛下给大将军下令，让他处死凌振，说凌振犯了叛国罪，还指使他家人刺杀田太尉，田腾飞还因此被凌鹏所杀。”

    “大将军当然不肯领命，想要回建邺找陛下当面澄清，刚准备出发楚军又来进犯，大将军只好作罢，亲自带兵迎战。出发前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田裕隆会派人暗杀凌振，于是悄悄的把凌振放走了。凌振当时身受重伤，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也向大将军请辞。一路护着凌振逃到了秦国，为了避人耳目，我找了个可靠的人照顾凌振，自己又回到了宋国吸引田家的关注，后来就在小仓城隐居了起来。”石预一口气把凌振当年的离开军营的原因说完。

    凌振也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石落升安慰道：“老师，大将军从国家层面上考虑并不能算是做错了，只是田裕隆这狗贼太可恶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凌振道：“我其实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邓元觉，但是他也有责任，他如果肯早告诉我，说不定我就能救下我的家人。现在要让我完全放下，和以前一样尊重邓元觉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在前线出生入死，而我的家人全部被我所保护的人杀光了，最后还诬陷我叛国，这一切都拜田裕隆这老贼所赐。我伤好之后也曾数次潜入田府，但是这老贼无论去哪身边都跟着几个高手，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出手机会，最后只好先来小仓城找石预。现在我看你们俩武功也大有长进，我们三人合力，一定可以杀了田裕隆，你们肯不肯帮不帮我？”

    刘子玄赶忙道：“老师您这是哪里话，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和落升会挡住田裕隆身边的高手，让您亲自杀了他。落升，你说对吗？”

    石落升道：“这是自然，不过我在想，刺杀只是江湖上的手段而已，就这么杀了田裕隆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我们要想办法在朝堂上打败田裕隆，让田家整个家族都在大宋除名。”

    凌振有些激动道：“如果你能让整个田家都陪葬，落升，老师以后这条命都是你的。”

    石落升急忙道：“老师，您这是哪里话，就像子玄所说的，您的仇就是弟子的仇，为你报仇是我们应该做的。”

    石预开口问道：“落升，田家可是大宋五大世家之一，在大宋建国以前就存在了，几百年的历史，实力不容小觑啊，你真有把握在朝堂上打败田家？”

    凌振也有些怀疑的看着石落升，石落升笑了笑道：“把握是肯定有的，要打败田家，现在只有一招，就是借势。在宋国能与田家抗衡的只有皇室和其他四大世家。五大世家中陈家和田家实力最强，陈家的家主陈国庆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田裕隆是当朝太尉，二皇子肖宇还是他的孙女婿，实力不在陈家之下。邓家是大将军，在部队邓大将军也是说一不二。李家李元庆是大司徒，崔家崔毅是大司空，听说下个月田家的长孙田腾杰还要娶李家的孙女过门了，这样田家的势力就更大了，我想陛下和其他几大家族都不想看到吧。”

    石预道：“这是当然，有哪个君王会喜欢自己驾驭不了的臣子，只要田家一犯错误，陛下会毫不犹豫的打压他，但是一般的小错，陛下也不至于和田家翻脸，想让田裕隆犯一个大错，以他的谨慎也不容易啊。”

    石落升道：“这个倒不急于一时，机会总是制造和等出来的，我们先把附庸在田家身上的几个小势力都铲除掉，再一步步的吞食他。”

    石预点点头道：“落升，你既然已经打算替凌振报仇，那下一步你是打算去大将军府吧？”

    石落升道：“是的，过两天我就打算和子玄去大将军府，说起来我也三年没见大将军了。”

    刘子玄道：“太好了，我们兄弟俩又可以在一起共事了。”

    石预道：“你们就放心去吧，我和凌振就留在小仓城，也方便照顾你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你安排可靠的人来找我们就行。”

    石预想了想又道：“落升，我们虽然三年没见了，但是我知道你的目标不仅仅是替凌振报仇，那年于少商殴打你母亲的那件事情发生后，我就知道你变了，你的志向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在乱世仅仅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是远远不够的，凌振就是最好的例子，要自己利用各种资源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世界。我和凌振虽然在小仓城隐居，但是也都不甘心这样过完一辈子，不然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去投军，如果你有想法，我和凌振，加上子玄，未尝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石落升道：“老师你既然已经猜到我的心思，那我也不瞒老师，那年离开小仓城时我就和老师说过，我不想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我不要有那种母亲被人欺负，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我希望能有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我身边的人，凌老师这种无力感你也体验过吧。但是我现在力量太小，说这些也太早，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有资格和天下英雄争个高下的时候，希望三位能够帮我。”

    刘子玄首先站起来道：“落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身边。”

    石预也点了点头：“我刚才也说过了，作为老师，我也永远站在你身边。”

    凌振道：“我已经体会过落升说的这种无助感了，不想在体验第二次，自然是要和你们一起的。”

    石落升兴奋的道：“好，我们就拿田裕隆的人头作为我们理想的第一块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