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两厢对话
“厨子，你来豺狗也一年多了吧……”巨狼和侯大盛两人喝着酒，巨狼忽然感慨的对着侯大盛问道。后者点了点头：“有一年多了，都差不多两年了。” 巨狼笑了笑，看着侯大盛：“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那副样子，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懂。还说给我们做厨师来着，我还让你做菜了……” 侯大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实话他当时唯一的想法确实是做厨师来着。可后来没想到的是，他虽然是成为了豺狗的厨师但他打仗的时候比他做厨师的时候多。 “我有时候想想，那会儿我真傻。”侯大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有些臊的慌：“那会儿我是真想做个厨子来着，你们也‘厨子、厨子’的喊我。可我拿枪的时候比拿锅铲的时候多。” 巨狼呵呵的笑了，拍着侯大盛的肩膀道：“暂时咱们不接什么单子了，先都休假一段时间。伯努瓦给的钱，让大伙分一下今年的收成也就差不多了。” 说着，巨狼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侯大盛的肩膀：“我一直在找疯狗他们的消息，可惜的是这帮家伙藏的很紧。尤其是上次被我们打残了以后，经常更换地点。我们扑空了好几次。” 这个时候，侯大盛是知道的。之前肥狗跟着巨狼到南美去，就是去找疯狗他们晦气去的。可惜的是，这些家伙一旦嗅到一丁点儿的风声就跑的比老鼠都快。 虽然干掉了hiera的几个成员，但多数的hiera还是跟着疯狗跑掉了。那一次豺狗倒是没有什么损失，但取得的战果也有限。随后hiera再次消失了。 “厨子，我真的希望你能给当一个厨子。”巨狼看着侯大盛，忽然轻声道：“可以的话，能学学厨艺么？当然，你不要认为我是觉得你厨艺不好。我其实是觉得你如果有一天不再做雇佣兵了，那么倒是可以考虑做一个厨师。” 巨狼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给侯大盛倒酒：“在法国，厨师可是一个很不错的行业。米其林三星级大厨，不仅会获得很多尊敬。而且收入也非常可观。” “唔……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啊！”侯大盛很仔细的想了想，道：“其实我对于法国菜也很有兴趣了解一下。他们的鹅肝做的很不错，偶尔我做给大家吃还是不错的。” 说着，侯大盛洒然一笑：“不过，我这才二十出头。头儿你就跟我商量着退役的事情了，这是不是早了一点儿啊！” “不早了，这种事情早做准备早好啊！”巨狼哈哈一笑，拍了拍侯大盛的肩膀叹了口气：“雇佣兵这个行当，做上些年真想要拔腿出来很难。” “也许，在适当的时候急流勇退也是一种勇气。” 侯大盛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儿，你这是要赶我出豺狗吗？！” 巨狼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摆了摆手：“厨子，你是我见过最适合做雇佣兵的人之一。真的，这是实话。有些人，敢杀人。敢有目的性的杀人，也有脑子可以逃脱追杀。” “但这样的人，不一定适合去做一个雇佣兵。”巨狼看着侯大盛，笑着道：“但你不同。你不仅是懂得他们所懂的，你更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放弃、什么时候应该隐蔽。你会为了战友顶住枪林弹雨，也可以为了胜利不惜牺牲自己。” 巨狼说着，有些感慨的道：“你很能吃苦，能受得住寂寞。愿意低调埋没自己的名号，勤奋的去练习能让你活下来的作战技术，你甚至不太有贪婪的心。带着一些罗宾汉的精神，这一切都是我认为一名优秀军人、一个优秀的雇佣兵所应该拥有的素质。” “而且，你的战斗技术不错。”巨狼笑眯眯的道：“你才二十出头，但你的作战技术、你的战场经验，已经比很多人都多了。我相信只要你没有停止学习，而且没有在战场上挂掉。那么未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将都会是雇佣兵圈子里面的传奇人物。” 侯大盛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巨狼这夸自己夸的太狠了，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了。很简单，侯大盛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就是想让自己活下来。其他的真没多想。 战场是个很惨烈的环境，一枚流弹就足以让你跟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片刻的疏忽，也会让你从这个世界失踪。尤其是雇佣兵，你什么时候死在对手那里都不知道。 除去你的战友，没有多少人会记得你。于是，侯大盛想要活下来。想要在活的自在、活的让自己舒坦。活的，让自己问心无愧。 这个要求很高，也很难达成。侯大盛自己选了一条较难的路，想要走下去就只能是不断的让自己提高、让自己适应。好在，巨狼他们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所知的战斗技术全部教给了侯大盛。只要他想学，豺狗们没有不教的。 从炮灰一路走到现在至少比菜鸟强点儿，侯大盛历经了多次生死。好几次都命悬一线，很多次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偏差他就得死于非命。 然而，他活下来了。活下来的他，知道想要继续从战场上活下来那就得不断的精磨自己的技艺。是以，侯大盛从未停止过学习。去学任何一切他认为对他活下来有用的东西。 “头儿，刀手……”侯大盛犹豫了一下，对着巨狼问起了这件事情。刀手死了，那个曾经帮着他切牛肉、说要教他用刀的汉子就这么悄声无息的死了。 侯大盛一度很难过，可他知道。这是雇佣兵的宿命。能够退休，这几乎就是奢望。九成的雇佣兵，最终都是死在了各处的战场上。也有些，死于仇家之手。 “他的骨灰已经被运回来了，对外说的只是他死于一次意外。”巨狼沉默了一会儿，才将侯大盛的酒杯倒上了酒：“我们不能出席他的葬礼，这会给他的家人惹麻烦……” 侯大盛没有说话，他昂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的家人我们会照顾。他还有个弟弟，和他母亲。他弟弟擅长钢琴。现在得到了一个基金会的资助，目前在音乐学院上学。”巨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而他的母亲，则是被接到了最好的养老院里面。有专门的护工照料。” “等他弟弟毕业之后，他会收到一笔资助。然后会有一套房子，落在他的名下。”巨狼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双目有些失神：“这大概是我们能为刀手所作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 侯大盛苦笑，拿起酒瓶往巨狼的酒杯里倒上了酒。同时放进去了两块冰块。他知道，巨狼确实已经尽力了。豺狗的任何人，都不能出现在刀手的葬礼上。甚至他们不能去看刀手的墓。 没办法，除非他们想给刀手的家人惹来要命的麻烦。刀手干活儿的这些年，不知道惹下了多少仇家。一旦豺狗出现在那个葬礼上，就相当于把刀手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顺藤摸瓜，对方很快就能够查到刀手的身份。到时候，一些疯狂的报复肯定会随之而来。尽管都知道豺狗疯狂，但总是会有人铤而走险。这种险，巨狼不想去冒。 “厨子，我很希望你能给留在豺狗里面。但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够愿意学多一门手艺。”巨狼看着侯大盛，轻声道：“至少，如果真的豺狗出现了问题。那么你能够照顾好其他人的亲人……” 侯大盛低下头，没有说话。巨狼的这话很丧气，但却道出了很现实的情况。侯大盛自己也知道，现在雇佣兵团的单子是越来越不好接了。 当年雇佣兵最为活跃的年代，是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几乎就是雇佣兵的黄金年代，甚至出现过不少雇佣兵控制国家的局面。 然而，很快的这个黄金时代就过去了。这个黄金时代过去的标志，是以“疯子麦克”和他的野鹅们在南非覆灭敲响的钟声。 “佣兵之王”的鲍勃·德内尔，人称“疯子”的麦克·霍尔以及外号叫“修士”的托尼德·圣保罗，这是当时活跃在非洲大地曾经殖民地上的传奇雇佣兵们。 “我会考虑的，至少这也是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侯大盛抬起头，看着巨狼轻声道：“头儿，但我不会考虑离开豺狗。除非，你们赶我走！” 便在侯大盛和巨狼聊天的同时，伯努瓦第一次和自己的妹妹爆发了无比激烈的争吵。是的，这是他们兄妹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从前，伯努瓦都会最终妥协。 但这次，他不准备顺从自己的妹妹。 “我不可能同意你去找他，丽萨！”伯努瓦坐在轮椅上，眼睛微微眯起：“你可以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我不在乎他的身份，更不在乎他有没有钱。这些我都可以给他。但唯独，雇佣兵不行！” 伯努瓦终究是心软了，对着丽萨带着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低头道：“知道吗？雇佣兵随时可能会死，真的。跟豺狗扯上关系，他更是不可能脱离这个圈子。亲爱的，我不希望你跟这样的人有太深的来往。明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