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鱼人
虽然在约什郡盗匪横行，但所有约什郡的盗匪都遵循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不允许在约什郡的任何村落或者城镇里面抢劫。 这条规矩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确立的没有人知道，但所有约什人却都愿意遵循这条规则，有人违反了这条规则，那么这人肯定无法在约什郡立足，不仅仅所有约什郡的城镇村落会联手抓捕这人，就连约什郡内的盗贼团体也会出手追捕，在这件事上约什郡上下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现在鞋跟邦迪说竟然有人跑到村子的码头袭击货船，威利斯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但他却也看得出鞋跟邦迪不像是在撒谎，因为这种事情可以轻易打探出来，所以他不禁疑惑鞋跟邦迪之前所说帕帕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就在威利斯还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上船后一直待在船舱里面的雷欧这时候推门从外面走进来，并且朝鞋跟邦迪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见过帕帕吗？那你说一说那些帕帕是什么样子的？” 威利斯对雷欧突然插进来感到不满，但他一想到雷欧出手时的动静，心中的那点不满又很快压了下去，并且朝不知所措的鞋跟邦迪，说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来。” 听到威利斯这样说，鞋跟邦迪转头疑惑的看了看雷欧，虽然威利斯掩饰得很好，但他依然看得出威利斯对现在进来的这个贵族老爷非常顾虑，这也使得他对雷欧的身份多了一些猜测和遐想。 虽然心中习惯性的江所看到的事情分析记下来，但他表面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异常，并且按照威利斯的吩咐，将自己以前的遭遇说了出来。 在以前，同样是约什人的鞋跟邦迪也的确对帕帕的传说不以为然，认为帕帕的传说不过是老婆婆的枕边故事，专门用来吓唬小孩子的，毕竟因为小孩子贪玩误入沼泽的例子很多，这也是约什郡小孩子夭折的第一原因。 不过这个认知在他回到约什郡后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当时鞋跟邦迪刚刚回到约什郡，准备用自己在海上赚的钱，做门生意，当时还没有想到要跑河运，后来是经过同村人的介绍登上了一艘专门跑河上货运的船，并且凭借他在海上练就的本事很快就成了船上的大副。 也就是这段河运工作的经历，使得他对约什郡内变化多端的河道变得非常了解，开始懂了将积蓄投入河运的念头。 于是他决定跑玩最后一趟船后，就离开这里单干，原本他以为这最后一次跟船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任务，可没想到事情却变得有些不对劲。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按照规矩在天黑之前，将船驶入到了一个秘密码头，这个码头是船主让人专门建造的，为的就是给船一个临时停靠点，因为船主早年发现了一条捷径，船只走这条捷径的话，能够比其他船只早几天到达，目的地，一个月也能够多跑几趟船。 这条捷径唯一的缺点就是它只会在夏天的雨季出现，而且河道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村落存在，使得船主不得不自己建几个临时码头，方便船只夜晚停靠。 和往常一样，船只也安全的停靠在临时码头上，船上的人全都下了船，在临时屋里面休息，点上熏烟，驱赶沼泽的蚊子。 在进入深夜后，有人发现屋外的情况有些不对，因为屋外突然生起了浓雾。 虽然沼泽里有雾气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炎夏深夜出现浓雾这种事情还是从未见过，带着好奇心船上的水手离开屋子去到外面查看情况，主要是想要查看船上的货物是否安全。 可这些水手进入雾中没多久，就传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之后接二连三的怪事出现，不断的有水手消失，所有人都已经慌了，鞋跟邦迪毕竟在海上经历过大风浪，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最快做出反应的，当时他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待在屋子里，点燃篝火，让火堆尽可能的燃烧，阻挡浓雾渗透到屋子里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能够在那场灾难中安稳的活了下来，而其他离开屋子的人都死在了外面，找到这些人的时候，只见到了一些不完整的残尸。 雾气退去的时候，鞋跟邦迪凭借自己瞭望手一般的目力，看清了一些藏在浓雾中的怪物。 那些怪物看上去就像是变成人形的鱼，身高将近三米的类人身体顶着一颗颗巨大的鱼头，裂开的鱼嘴里面长满了利齿，再加上长着竖鳍的后背和蹼一般的四肢，使得它们看上去非常恐怖。 这是鞋跟邦迪第一次见到帕帕，而他之所以没有想到那是其他什么怪物，主要还是因为怪物出现的过程，以及怪物的外形，在传说中帕帕也是随着浓雾出现的，而且也是类人鱼的外形。 原本，这件事已经让鞋跟邦迪生出了胆怯心，不敢再跑河运了，但之后这船货物被送到目的地，交货时看到的货款，让他意识到了河运有多么赚钱。 在金钱的动力下，他的畏惧心也消失了，按照原计划买了船跑河运，安全跑了好几年，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这让他也放松了警惕，忘记了帕帕那件事。 知道几个月前，他运送一船客人前往约什郡临近的爱丁郡，他没有走捷径，而是走正常的河道，中途停靠在了一个有码头的村落，同样是夏日，到了深夜浓雾突然出现。 有过经验的鞋跟邦迪立刻记起了几年前的事情，他立刻放船上的乘客留在村子为他们安排的旅馆里面，并且将旅馆里面所有的木头做成篝火点燃，放在旅馆周围，驱散浓雾。 有些人不理解他的做法，以为他疯了，担心留在船上的货物，执意离开旅馆，回到船上查看情况，结果和当初那些水手一样都死在了浓雾里面。 有了这个例子，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听从了鞋跟邦迪的话躲在了旅馆里面，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有所区别，上一次是浓雾退去后，他才能够看清楚那些怪物，而这一次那些怪物却靠近了浓雾边缘，朝着旅馆里面看，这一次不仅仅他看到了，就连其他船上的乘客也看到了。 不过，所幸这一次鞋跟邦迪准备充分，让篝火燃烧了一晚上，才没有让伤亡增加，在浓雾散去之后，他们发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了。 也正是因为这两件事，使得鞋跟邦迪养成了让船只入夜之前，停靠在一个隐秘的河道里，不靠岸，不进入村里港口的习惯。 在他看来，两次怪物出现都是在岸上，而且都是生出浓雾之后，所以他认为停靠在水面上会安全，并且因为河水流动的缘故，使得水面上即便有浓雾，也比岸上淡很多，只要在船的四周点燃篝火就不会出事。 “这件事你有跟其他人说吗？”在仔细听完了鞋跟邦迪的话后，雷欧又沉声问道。 鞋跟邦迪迟疑了一下，这件事他的确和其他人说过，就是他的上级，只是他的上级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只是叫他不要胡思乱想，也不会管这件事。 然而，这种事情他根本无法说出来，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不过，在他做出回答后，却发现对方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能够看穿他心中的小秘密似的，让他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来。 已经看出鞋跟邦迪在撒谎的雷欧没有积蓄追问下去，他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站起身，朝外走去，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朝威利斯说道“给你个建议，晚上最好让人盯着水面，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 听到雷欧的话，威利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稍微想了想，让人将鞋跟邦迪带到下面的舱室暂时关起来，然后吩咐手下晚上轮流守夜。 重新回到自己的舱室后，雷欧发现米拉和苏竟然都在他的舱室里面，不由的愣了愣，然后问道“有事？” 苏抢先问道“你怎么会对这种乡间传说感兴趣？这不像你的为人。” 雷欧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对这些民间传说感兴趣，你有又多了解我？” “哼！”苏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阁下是不是知道什么？”一旁的米拉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是说帕帕吗？”雷欧又反问道。 “帕帕难道不仅仅是民间传说，是真的有这种怪物吗？”米拉好奇的问道。 “有。”雷欧点点头，说道“你们今晚就能够看到，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我想要休息一下。” “哼！”苏又冷哼了一声，快步走出了房间，米拉也随后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雷欧躺在了床上，安静的回想着刚才鞋跟邦迪所说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件超常事件，无论是苏、米拉，还是狼帮首领威利斯都不止一次见过类似的事情，甚至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超常的一部分，但这件事听入雷欧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很快就将这件事和梦境世界、骑士世界等世界周围的迷雾联想到了一期，而那些鱼人怪物则是雾兽之类的东西。 雷欧之所以这样想也不仅仅只是因为鞋跟邦迪所说的那件事，而是因为在进入到了约什郡的河道以后，雷欧身上的梦魇之力就开始产生出一丝波动，而且就在刚才他通过精神网感知到水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跟踪这艘船。 只是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却是他想要通过精神网捕捉目标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目标的状态有些古怪，似乎能够在这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两头移动。 而这时候，他也通过精神网感应到了威利斯审问鞋跟邦迪的场景，隐隐感觉这两件或许有关，所以就来到了上层船长室询问了一番。 现在雷欧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之前感应到的那个模糊存在应该就是鱼人怪物的前哨，而且他觉得前两次鞋跟邦迪遭遇到鱼人怪物也并不是偶然，鱼人怪物很可能就是冲着鞋跟邦迪来的，至于原因是什么，恐怕鞋跟邦迪本人也不清楚。 只不过，雷欧可以肯定一件事，鞋跟邦迪应该隐瞒了一些事情，刚才他询问鞋跟邦迪将鱼人怪物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没有，鞋跟邦迪的心跳和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显示他在说谎。 雷欧之所以没有继续追问，逼问出鞋跟邦迪隐藏的这个小秘密，也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可能和鱼人没有关系。 在甲板上，狼帮的手下开始按照威利斯的吩咐在船上做出了一些布置，并且派遣的人站到了船只最高处，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一次威利斯导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他通过特殊方法转变的狼人，每个人的实力都非常强悍，而且拥有极为灵敏的嗅觉和视觉，他自信就算是遇到了鞋跟邦迪所说的鱼人怪物，最终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很快天色就暗淡了下来，原本有些浅的湖水因为河水倒灌的缘故开始慢慢增多，最靠近湖边的一片灌木树林很快就被淹没，紧接着一块块陆地也沉入到了湖底，只有一些高地露了出来，形成了一个个小岛，当湖水停止增加的时候，湖泊的面积已经扩大了六七倍之多。 黑夜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件恐惧的事情，毕竟人类对黑暗有着天生的畏惧，但对于狼人而言却完全不是那么会使，黑夜只会让他们感到兴奋，而且因为满月刚刚过去，月亮还是处于接近满月的状态，狼人从月光中依然可以获得一些力量，同时内心一些原始欲望也会引发出来。 如果不是有威利斯这个头狼给压制着，说不定船上这些来自狼帮的狼人们已经忍不住变成狼人形态，遵循本性，大声咆哮起来了。 在入夜之后，原本对雷欧的警告不以为然的威利斯忽然警觉了起来，并且不是的吩咐蠢蠢欲动的手下，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甚至到了后来，他本人都在甲板上坐镇，而他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态度变化，是因为他的狼人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会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