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梁诗韵至今记得楚夏说分手时的语气。 ——就像溪水那样,平静地叫人忘记这样的开场白到底有多突兀。 甘不甘心,愿不愿意? 相恋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却只要一个人提出就可以单方面结束契约。 她的委屈和难受都只能悄无声息地埋在心底。 工作的不顺压在肩头,那时候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感伤。 但夜里却时常梦到曾经那些琐碎片段:他们一起泡图书馆,他们在同学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还有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刻…… 校园生活早成为过去,公司繁重的事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梁诗韵每每醒来也只能一个人静默地伤怀,然后辗转。 她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 曾经楚夏是他的出口,哪怕他不会及时回复她,哪怕他根本没法给出实质性的建议。 但只要他听,或者说只要她知道他在那里;她就觉得安心。 可是他说分手。 于是她的精神支柱塌了,那些积累的情绪折磨——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当然,她也不会告诉他,她是怎么过来的。 “既然提了分手,就该干脆些。你不能因为这些年找不到更好的,就回头招惹我。”梁诗韵将礼物塞回楚夏的手里,“当然,我不否认对你有感觉——” 毕竟若是硬要说没感觉,这种话连梁诗韵自己都不相信。 “没有人乐意和没感觉的人发生肉体关系,但——也仅限于肉体关系。” 话到这个份上,楚夏说什么都是枉然。 他沉默地看着梁诗韵,试图在她平静的表情下找出一点破绽,然而只是徒劳。 梁诗韵目送他转身离去,这才回头开门。 “前男友啊?” 林彦听到声音迎出来,“那个,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不过你们声音大了点……” “嗯。”梁诗韵应了一声,并没有接话的兴致,迈步就去厨房倒水喝。 “姐姐心情不好?要喝酒吗?”林彦站在外面探着脑袋看她。 “明天还要早起。”梁诗韵。 “哦。”林彦识趣地点头,“那姐姐早点休息,我带波比先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夏再没有来烦梁诗韵。 不会在她开会时忽然发来一条信息,也不会再忽然出现在她吃早餐的时候,更不会毫无招呼地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偶尔她和他在小区撞见,他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然后便形色匆匆地离开。 他似乎也忙起来了。 月底,梁诗韵和高宴在一个土地拍卖会上遇到,听高宴提起才知道,楚夏租了办公室准备搞设计工作室。 “我以为他和你在和你一起搞联合空间……” “他对联合空间不感兴趣,他只是答应了做主设而已。” “他还是想搞设计?那为什么要回国?” 楚夏这些年在国外发展挺不错的。 梁诗韵虽没有看过他的履历,但之前听他和方沅和高宴交谈也间接地知道不少讯息。 研究生期间优异的成绩,RIBA学生奖,UIAPHG团队奖等不俗的奖项。他一毕业进了不错的企业,有天赋也肯拼,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署名的设计—— 连方沅都好几次表示不理解——他为什么放弃大好的前途。 梁诗韵以为他是累了。毕竟建筑师群体永远都不是一个工作时长规律化的群体,其辛苦程度远胜于现在网上正在提及的996。 可现在—— 楚夏如果还是坚持初心,为什么要回国? 国内建筑设计市场逐年缩减,竞争白热化,工作环境远不比国外……梁诗韵实在想不通。 “谁知道呢?”高宴亦道,目光却意味深长地瞥向她,“可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为她? 梁诗韵当然不相信。 不说他当年提分手提得多干脆,就说他们分开整整六年,他再长的反应弧,也不应该迟钝至此—— 不过她依旧好奇他的考量。 发信息询显得过于刻意,也不合适,尤其在她拒绝了他之后。 她本想在碰到他的时候,不经意的提起,但自从高宴回来,他再没见着过楚夏:不管是从前经常碰面的便利店、早餐铺子,还是停车场…… 明明一个小区,却偏偏再遇不到;仿佛他从她的生活彻底消失了一样。 直到四月,好友程翘婚礼,梁诗韵才终于见到了楚夏。 ***************** 看大家都在讨论,这里说两点: 一,这文不是NP,也不会发展为NP。(这么正经的文风,怎么NP嘛,ORZ…… 二,大家喜不喜欢男主都好,反正男二是上不了位的。(严格来说,高宴才是男二,除了男主,戏份最多的男性角色。 --